“可我不希望你被牵连，我希望你能活着。”</p>

“只要你能活着，哪怕让我粉身碎骨，也没关系。”</p>

……</p>

桑夜一边说，一边走。</p>

一步比一步沉重。</p>

平滑的地板被他踩出一个个脚印。</p>

当他快要到达山顶时，脚下的阶梯已经被他踩出裂纹。</p>

即便已经痛不欲生，即便血液已经流干，但他还是不能停下来。</p>

因为他背着自己的一整个世界。</p>

桑夜艰难地迈上最后一节阶梯，当脚落地的瞬间，他终于支撑不住了。</p>

扑通一声，单膝跪倒在地上。</p>

膝盖被硬生生跪碎了。</p>

他颤抖着双手，将缓缓放到地上，想要再跟她说最后一句话。</p>

可他刚一张开嘴，鲜血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p>

“抱歉，我只能陪你到这里了……”</p>

话还没说完，他就闭上了眼睛。</p>

维持着单膝跪地的姿势，彻底没有了呼吸。</p>

缓缓跪坐地上，颤抖着伸出双手。</p>

她知道自己碰不到他，手指停在距离他一寸远的位置，细细地描绘摩挲。</p>

有兽人走上山来，将桑夜的尸体推倒在地上，狠狠地践踏。</p>

缓缓听到他们在大笑。</p>

“传说中杀人无数的大魔头也不过如此嘛！”</p>

“等下将他的尸体挂上城墙，给那些魔物们都看看，这就是他们未来的下场！”</p>

“这个主意很好哈哈哈哈！”</p>

……</p>

缓缓想要阻止他们拖走桑夜的尸体，可是当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时，却从他们的身体里面穿了过去。</p>

她重重地扑倒在地上。</p>

等她抬起头，发现眼前的一切已经消失。</p>

神山没有了，桑夜没有了，兽人们也没有了……</p>

一切又归于黑暗，化作虚无。</p>

缓缓睁开眼睛，摘下面具，露出被泪水沾湿了的脸颊。</p>

先知温声问道：“你都看到了吗？”</p>

缓缓扑进他的怀里，哭得泣不成声。</p>

她不能接受那样的未来！</p>

绝对不能！</p>

先知轻轻拍打她的脊背，帮她顺气：“你看到了谁的未来？”</p>

缓缓哽咽着说道：“霜云，血翎，白帝，桑夜。”</p>

每念出一个名字，她就仿佛是看到了他们死时的模样，心口生疼。</p>

先知：“他们都死了？”</p>

“嗯。”</p>

“那你呢？你看到了你的未来吗？”</p>

缓缓摇头：“没有。”</p>

她看到最后的画面，是桑夜死时的情景。</p>

“我只看到桑夜背着我爬上神山，后来桑夜死了，画面就消失了。”</p>

先知若有所思：“你以前看到过你的未来吗？”</p>

“以前我用面具看到过自己会被杀，后来我被玄微杀了。”</p>

“那一次你本该死掉，是我让小八帮助你重生，如今你的未来已经被改变，你成了一个变数。”</p>

一个连老天都无法预知的变数。</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