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这一点,霓裳门在中等门派中的排名越来越靠前。
“该死的汉人!让他们滚出去!”
r血债血偿!应该宰了他们,为我们的族人报仇!”
“他们和攻打我们的汉人是一伙的!依娜被他们骗了,我们却不会。”
寨子中到处能听到这样的窃窃私语声。
说这些话的人有的轻声细语,有的却故意让谢小玉他们听见。
“眞羡慕老王和老吴,他们在金球内修练,听不见这些让人心烦的话。”
绮罗皱着眉头说道。
“有人故意散播这些言论。”
谢小玉拥有天视地听之能,可以听到这个部落每个角落的声音。
“我知道有一群人对我们充满敌意,但是很奇怪,为什么赤月侗的人也这样?刚才我到河边洗手,有一群小孩还拿泥巴砸我,而且骂得很难听。”
绮罗嘟着嘴巴,很委屈地说道。
“如果有人在你耳边一天到晚说某个人的坏话,你肯定也会相信那个人是坏人。”
谢小玉对这套伎俩实在太熟悉,当初元辰派上上下下都咬定他是人渣,连他平时辛勤苦练也变成是在别人面前装样子,很多人还振振有词的说,他如果眞的勤奋,实力怎么可能这么差劲?显然是伪装的。
“而且我觉得……赤月侗的人好像本来就对我们有敌意。”
这次谢小玉并没有那么肯定,只是有那么一点感觉。
绮罗对人情世故比谢小玉通透,霓裳门木来就擅长揣测人心,她稍微一想,就轻笑道:“老苏报喜不报忧,看来他的地位不太稳。想想也是,那个苗女又漂亮、又有这样的地位,肯定很多追求者,结果被一个汉人抱得美人归,肯定很多人觉得不甘心。”
“这个家伙死要面子,害得我估错形势。”
谢小玉低声骂道:“我本来还想四处晃晃,现在不行了。”
谢小玉转头看了看绮罗,见绮罗仍旧委屈地噘着嘴,便说道:“你也不要出去,下一次碰到的未必是小孩,扔你的也不一定是泥巴。”
“怕我出事?”
绮罗闲得无聊,干脆拿谢小玉开玩笑。
但是谢小玉却一点反应都没有,他很小就拜入元辰派,以前忙于修练,其他事都不管’最近几年才懂得一些人情世故,不过仍旧少了一些人情味。
“哪里都不能去,你又不让我进去修练,眞是太无聊了!”
绮罗越想越感到不忿。
“我已经决定放弃原来的吐纳调息之法,改练刚得到的《呑日噬月大法》我希望你能和我一起练。”
谢小玉说道。
“我记得,你说过你的吐纳调息之法是无上等级。”
对此,绮罗颇有些惊讶,同时也有些不愿意,因为她修练的千针千线锦丝罗是一整套,其中就包括吐纳调息之法,虽然不是无上等级,却也是上品功法,修练出来的法力凝练强韧,而且能集于一点,和飞针技艺非常相配。
“我那套调息吐纳之法效率太差,在太古之时或许不错,现在就不行了。”
谢小玉解释道:“最近这段日子,我一直在琢磨《呑日噬月大法》虽然大部分都很垃圾,但是调息吐纳的法门却相当了不起,配合阳燧镜和金球,绝对进展神速。”
“我看不出区别,何况在金球内修练一年,相当于在外面修练二十年,就算效率再差,也只不过多花几个月的时间。”
绮罗并不是花瓶,她有自己的想法。
“太古、远古之时,大道感应比现在清晰,所以那时候的先贤对大道的理解比我们深,留下的功法也更神奇奥妙,但是调息吐纳之法未必高明。上古之时恰好达到平衡,大道感应也还清晰,灵气不像现在贫瘠,所以那是道门最兴旺发达的时候。
“神道大劫之后,大道模糊不清,灵气稀薄,道法渐渐衰弱,唯独调息吐纳之法越来越高明。这套《呑日噬月大法》可谓集大成者,不但另辟蹊径,放弃稀薄的灵气,转而吸收日月精华,还融入体修的法门,先练体’后练气’实力提升后再反过来练体,循环往复,没有止境。一般的调息吐纳之法修练到顶后,进展就慢了,但这套功法却不会,只会越来越强,这样一来就能拉开差距。”
说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谢小玉故意加重语气。
“能超过洛文清、麻子和老苏?”
绮罗一下子兴奋起来。
谢小玉没想到绮罗会这么问,一下子就愣住了,想了好半天,这才有答案。
“我会劝苏明成也从头开始,虽然他走的路和我不一样,不过同根同源,再说他已经不只一次重来,应该不会在意,而洛文清修练的调息吐纳之法是璇玑派不传之秘,也经过改良,非常适合现今这灵气稀薄的环境,《呑日噬月大法》就算有优势,也不会太大,麻子就难说了,他得到的十有八九也是上古传承……你可以试着超越他。”
谢小玉给绮罗立了一个目标。
绮罗顿时心动了,她眼睛一亮,一下子趴在谢小玉的肩膀上,撒娇似的问道:“我想让师姐妹们也修练这种功法,可以吗?”
“没问题。”
谢小玉很大方,他本来就打算拉霓裳门的女弟子入夥,璇玑派的那些人都看得出霓裳门的潜力,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飞针绝技有两点非常可怕,第一是出手的速度,用来偷袭比剑修还强上几分?,第二就是范围攻击,飞针出手就是一大片,却又不像毒云邪雾之类的法术缓慢,要杀小喽啰绝对效率第一。
绮罗得到想要的承诺,正打算从谢小玉的身上爬起来,却没想到谢小玉耳朵一动,抓住她的手臂,神情凝重地喊道:“小心!”
话音落下,谢小玉已经发动起他化自在有无形剑气,瞬间隐没身形。
“砰!”
大门一下子被撞飞。
刹那间,无数金花乱闪,几股邪烟喷出,更有大片血光将房间照得透亮,出手的至少有六个人,全都没有留情。
谢小玉也不客气,在他隐身的瞬间,五把飞剑同时放出去,紧接着虚空无定曼荼罗发动,将他连同绮罗拉入虚空。
两边都快,距离又近,在门外的几个苗人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飞剑穿透,激发的剑气将他们全都斩成两段。
“可恶!居然在我们的寨子里杀人!”
竹楼外传来一声暴喝。
随着一声暴喝,一道血光从天而降,将整座竹楼全都鎭在底下,血光腐蚀性极强,竹楼瞬间变得漆黑,然后迅速消融。
“阿保,你这个混蛋!”
远处传来依娜愤怒的吼声。
原本依娜听到动静,从开会的竹楼冲出来,就看到整座竹楼全被红光笼罩,脑中顿时一片空白。
“头人,你被汉家男人弄昏脑袋,居然勾引豺狼进自家家门。”
在半空中,一个身材魁梧、赤面纹身、三十多岁的苗家汉子冷冷地看着依娜。
话音落下,一个浑身漆黑的老头却突然出现在依娜的身后,苍老的双眼骤然放出一道精芒。
那个苗家汉子原本还威风凛凛地悬浮在半空中,突然喷了一口鲜血,“轰”的一声砸在地上,两条腿硬生生砸进泥土中。
“既然知道依娜是头人,还敢以下犯上,你要找死吗??”老人冷哼一声,他的目光扫向四周。
“罗老,好威风,教训起自家儿孙确实有一套!”
在百步外,一个花脸花衣的老头调侃道。
“阿克塞,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玩的那些把戏。”
罗老又冷哼一声。
突然罗老猛地一弹指,底下顿时响起一阵哀号声,十几个苗人捣住心口躺在地上,他们大声惨叫着、在地上拼命打滚。
过了片刻,无数蛊虫从那些苗人的身上钻出来,不停啃食着他们的身体,但是这些人居然没死,仍旧痛苦地哀号着。
这招万蛊噬体,是苗疆最为恶毒的惩罚之一。
做完这一切’罗老朝着那已经腐蚀的竹楼说道:r多有得罪,这几个畜生受人蛊惑,还请小哥看在依娜的分上多多见谅。”
话音落下,虚空中一阵波动,谢小玉的身影缓缓冒出来。
那个双腿深陷土中的苗人看到谢小玉毫发无损,顿时怒不可遏,但是此刻就算他有满腔怒火也不敢发泄。
谢小玉的心情也不好,这几天来遭遇到的一切,已经让他意识到苗疆之行不会那么容易。
一直以来,谢小玉认为苗人朴实厚道,但等到眞的接触后,却发现也有很多心思深沉的苗人,而且苗人不像汉人那样开化,性情中带着一丝野蛮和暴虐,一旦翻脸就像刚才那样。
谢小玉朝着罗老点了点头,却无话可说,他可不指望罗老眞的能替他主持公道,因为罗老一出现看起来行事狠辣,实际上只是高高举起板子然后轻轻落下,那个叫阿保的苗人只受了一些皮外伤,至于死的那些苗人只不过是奴仆罢了。
一场风波突然发生,然后迅速平息。
死了的人被拖出去埋,阿保则被关起来,不过与其说是被关,还不如说是被保护起来。
谢小玉等人则换了一个地方,反正寨子有的是竹楼,他们换到寨子的一角,和其他地方隔离开来。
r看来我以前想得太好了。”
谢小玉有些意志消沉地说道。
此刻竹楼内只有谢小玉、绮罗和苏明成夫妻,王晨和吴荣华在修练,没必要惊动到他们。
“老大,有点事要和你商量。”
苏明成双手结印,瞬间在四周接连布设五、六道禁制。
与此同时,依娜也张望着左右,她是在确认是否有人用巫术窥探情况,过了好一会儿工夫,依娜才朝着苏明成点了点头。
一行有一行的门道,隔行如隔山,那些大巫虽然实力相当于道君,但是他们要破解禁制只能靠蛮力强行轰开,所以有这么五、六道禁制就足够将他们屛蔽在外面,唯一要担心的就是他们用某种办法潜入,比如放一只细小的蛊虫,要不然弄个难以察觉的灵体进来,对于这类法门谢小玉和苏明成一窍不通,只能看依娜确定没问题后,苏明成这才说道:“老大,刚才的事……”
“你和你老婆用不着将这件事放在心上,迢和你们无关。”
谢小玉摆了摆手。
苏明成松了一口气,然后将之前他和依娜商量的那些事对谢小玉说一遍。
谢小玉耐心听着,虽然他知道这座寨子有问题,而且里裡外外都有问题,但是具体的情况却不清楚,这时他才知道赤月侗的问题比他想象得更加严重,不但内部有人对依娜不满,居然还分成几派;外部不但有朝廷的人马步步紧逼,还有龙王寨虎视眈眈,更有一群所谓的盟友同样没安好心;至于那个罗老,从他对那个苗人的处罚来看,他会支持依娜当头人恐怕有目的。
“你这个头人做得……”
谢小玉朝着依娜啧啧连声。
“老大,你肯定有办法。”
苏明成连忙捧了谢小玉一下,不过他也确实这么认为,一直以来没有谢小玉做不成的事,所以在他身边的这群人对他全都有着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
好在谢小玉确实有办法,几年下来,他对勾心斗角的那套已经不再陌生,特别是不久前从方云天口中得知当年那件事的眞相,他对人心有了更多了解。
r本来我满腔热忱而来……”
谢小玉的脸色有些阴冷,道:“算了,既然热脸贴了冷屁股,我何必再做那些吃力不讨好的事?”
“老大,你可别这样说,不看我老婆的面子也看一下我的面子啊!”
苏明成急了。
谢小玉的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说道:“不可能一个忠于你老婆的人也没有吧?”
苏明成转头看着依娜,他对这件事不太清楚。
r确实有,不过没用。寨子的那些老人和女人们倒是愿意听我的,但是男人们更愿意跟着阿保和阿达。”
依娜一脸黯然地说道,她以前总觉得她对别人好,别人就会对她好,但是成为头人之后她才发现并非如此。
人都是现实的!在寨子里依娜虽然贵为头人,却没什么人听她的,大权全都把持在阿保、阿达手中,寨子里的男人们更愿意跟着他们。
r老人和女人也不错啊,而且在我眼里不存在没用的人。你就以头人的名义召集这些老人、女人和孩子,带他们迁往后方,毕竟打仗是男人的事,应该没人会反对吧?”
谢小玉问道。
“但是龙王寨那边……”
依娜不知道谢小玉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现在各部落聚集在这裏,始终没有得出结果,就是因为以龙王寨为首的那几个寨子不肯松口,不让人往他们那边迁徙。
“龙王寨的人应该不会反对。一群没有抵抗能力的老弱妇孺对他们来说是肥肉,他们随时可以一口呑掉。”
谢小玉笑道。
“这怎么可以?”
依娜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怒意。
“听我把话说完。”
谢小玉摆了摆手,说道……“我不是让你带着老弱妇孺往龙王寨迁徙,而是往蛮荒深处而去。”
“这不可能!蛮荒深处的瘴气连我们都受不了,而且那里到处是妖兽和蛮荒部落,我们迁徙到龙王寨旁边顶多被呑并,可往蛮荒深处去恐怕会死无葬身之地。”
依娜已经彻底绝望,她甚至怀疑谢小玉因为刚才那件事怀恨在心,所以故意指引一条死路。
“那里的瘴气不可能比天宝州的瘴气更厉害吧?J谢小玉轻笑道??“老苏应该对你提过,我在天宝州种草、养虫、喂鸡,全都自给自足。那时候我们条件有限,才十几个人,大部分人还没空闲,全靠几个女人照料这一切。”
“老大说的是眞的。”
苏明成在一旁担保道。
依娜顿时沉思起来,她确实听苏明成提起过那养满鸡的大棚。
蛮荒深处之所以被视为禁地,说穿了是因为食物难以获得,像赤月侗这种千人规模的寨子,一天消耗的食物就要上千斤,一年就是三十几万斤,这么多食物不可能靠打猎和采集野果得来,所以每家每户都要养鸡养羊,还要耕种农田,除此之外就是用皮毛、药材从汉人那里换取粮食。
但蛮荒深处没有办法耕种,没有人能顶着瘴气干农活,加上鸡鸭牛羊也受不了瘴气,甚至就算种出粮食、养了一些鸡鸭牛羊,那些妖兽和野人也会跑来祸害。
但如果能解决食物问题,其他问题就不成问题了。
“不行、不行。”
依娜突然又摇起头,她突然发现还有一个麻烦,道:“我怎么向其他人解释?如果不解释,没人肯跟着我走,因为那是送死?,可如果解释,肯定有人会说出去,到时候……”
依娜一脸苦涩,她很清楚结果会怎么样。
苏明成也脸色发白,他想起四个字-怀璧其罪。
“放心,谁想学就过来学。”
谢小玉的嘴角露出一丝恶意的微笑,道:“不过我不会白教,白送的东西不値钱,花大钱得到的东西才珍贵。”
苏明成并不是笨蛋,他甚至比谢小玉更精于人情世故,一听到这句话,立刻就明白谢小玉的意思,这招叫反客为主。
苏明成和依娜一直在思考怎么说服别人,却没想过为什么要说服、为什么不反过来让那些寨子求他们?至于怀璧其罪……只要付出代价就可以学到手的东西还能称得上璧吗?
依娜很快也明白过来,觉得这个办法确实可行,其中最巧妙的一点就是从最容易控制的那些人下手。
先分出老弱妇孺,因为这些人几乎不会反对她,如果谁反对,可以留下,她只会带听话的人走。
万事起头难,第一步最重要,一旦第一步成功,大家看到希望,就不是依娜劝别人,而是别人求她。
“还有一个问题,龙王寨那帮人恐怕不会善罢罢休。”
依娜的眉头并没有舒展开来,龙王寨始终是一个问题。
“龙王寨不是问题。”
谢小玉根本不在意这帮目光短浅的家伙,道:“等你带人进入蛮荒,留守在这裏的那些人肯定会心动,有活路的时候没人愿意死,接下来,白衣寨、马兰侗、波响侗这些寨子的人也会心动。如此一来,龙王寨和那些对你有敌意的寨子肯定会慌,因为他们将不得不面对朝廷的官兵,现在你们面临的困境就换他们面对了。”
谢小玉最擅长的就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依娜顿时欣喜若狂,她已经彻底相信谢小玉的计划能成功,因为这个计划丝丝入扣,而且深入人心。
谢小玉见依娜一脸欣喜,猛然间浇了她一盆冷水,道:“我刚才都是开玩笑,你别当眞。”
依娜的笑容瞬间凝固,苏明成也一脸疑惑。
“老大……”
苏明成想问这到底为什么?
谢小玉摆了摆手,阻止苏明成,叹息一声,这才说道:“刚刚有人想杀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忘恩负义?我不想再被人过河拆桥了!”
r你是指阿保……”
依娜顿时明白了,她突然想起苏明成提起他这个老大被同门诬陷,遭遇到背叛,因此最恨的就是这类人。
但是依娜也没办法,她对赤月侗的掌控力很弱,要不是有罗老的支持,连头人的位子都坐不稳,问题是罗老绝对不会对阿保下手,不只是因为阿保的势力很大,更因为阿保是他的曾孙。
事实上,赤月侗的人都是罗老的曾孙重孙一辈,差的只是血缘远近罢了。
“那些老人、女人和孩子被分出来的时候,他们会听你的话。但是当他们的儿子、丈夫和父亲回到他们身边的时候,恐怕又会恢复现在这个状态吧?你只是一个有名无实的头人,而我们则是一群外人,还是汉人,和外面那些杀死你们的族人、逼得你们离乡背井的人是一样的汉人……”
谢小玉步步紧逼,句句诛心。
依娜动了动嘴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
说实话,依娜甚至不敢保证她丈夫不会被下毒手,因为想这么干的人很多,赤月侗内有,外面更多,特别是白衣寨,她的表兄全将她丈夫看成眼中钉、肉中刺。
r你有什么好办法吗?”
依娜咬着牙问道。
“办法其实很简单,问题在你身上,你愿不愿意放弃侗寨头人的身分?”
谢小玉淡淡问道。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没有那么多顾忌和烦恼,就也没那么多束缚和牵制。
依娜也明白谢小玉不是善男信女,谁想杀他,他肯定会反击,这一次是碍于形势不能这么做,同样也是碍于她头人的身分不能随意下手,一旦她放弃这个身分,阿保的死期就到了。
依娜还知道这其中还有另外一层意义。
喜欢依娜的那些人以前或许是眞心的,但是从她嫁了人,从少女变成少妇,她已经没有那么珍贵,他们在意的只剩下她的身分,一旦她舍弃这个身分,苏明成就没有那么多麻烦,谢小玉他们也会轻松许多。
“我……我不能…如果我放弃头人的身分,赤月侗立刻就会分裂。”
依很清楚赤月侗的情况。
“那么就让它分裂好了,大劫一起,以赤月侗现在的状况,你认为能幸免吗?与其到时候整个寨子都被屠杀干净,还不如现在分裂,要逃还容易一点……罗老想必已经知道大劫将至的消息了吧?”
谢小玉显得很无情。
谢小玉的心态已经改变了,原本他将这裏的人看成朋友,自然要从朋友的立场上考虑;现在他视这裏的人如路人,还是不太友善、总是暗地里算计他的路人,那么他肯定会算计回去。
说到算计别人,一向是谢小玉的强项。
依娜顿时愣住了,她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苏明成则在一旁皱了皱眉,觉得谢小玉有些话没说出来。
过了片刻,苏明成的嘴角露出微笑,他突然发现一丝熟悉的味道。
一直以来,谢小玉都喜欢让别人自己选择,所以有人会离开,有人会跟着他,而跟着他的人最后总不会吃亏,苏明成不由得心想:看来老大又开始玩这一手。
苏明成很清楚,赤月侗至少有两、三百人绝对忠于依娜,这些都是依娜的父亲留下的老部下,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孤儿孤老和寡妇,阿保和阿达不会要这种人,这些人也肯定会跟着依娜,这样加起来至少有五、六百人跟着依娜走,这可不是小数目。
更何况如果眞的让赤月侗族人选择,很难说有几个人愿意跟着阿保和阿达,因为阿保野蛮而残暴,阿达则是阴狠而凶险。
在依娜当头人的时候,跟着阿保和阿达可以狐假虎威,得到不少好处,可一旦换成他们当头人,日子就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