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为什么别人都这么好运呢？”杨辰放下话筒，不由骂了一声。

“怎么了？谁的电话呀？”下铺的杨凡探头问道。

“是我在中学时的同班同学。哼，这小子本来和我一样是条光棍，不过现在似乎要转运了。”杨辰不无羡慕地说：“听他说，他开学第一天就认识了一个大美人。”

“那也只不过是认识而已啊，总不成美人对他一见锺情吧？”杨凡笑道。

“认识认识也好啊。”杨辰没好气地说：“我们和你可不同，你已经有了这么漂亮的女朋友，饱汉哪知饿汉饥啊？就说我吧，进了南大以后，除了你那位有主的名花，连头母猪都没认识成啊。”

“嘿嘿，嘿嘿。”杨凡干笑着：“我运气好。”

“你当然运气好啦，没听见我打完电话就这么说了吗？”杨辰趴在床沿，透过玻璃窗看着楼下经过的一个女生，忍不住摇头说：“溯回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唉，美女啊美女，我怎么才能够到你？”

“你刚才说的是什么呀？古诗吗？”杨凡有些好奇地问道。

听到这话，杨辰也是一奇：“喂，小兄弟，你不会连《诗经》都不知道吧？你这家伙怎么混进中文系的？”

“没办法，我是服从分配进来的。”杨凡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说：“我本来是理科学生，分配到中文系已经够倒霉的啦，你就不要嘲笑我这可怜人了吧。”

“哼，你还可怜？”杨辰大叫道：“你有两大美人的青睐，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喂，你可别乱说啊。”杨凡赶紧澄清：“我不是告诉过你了吗？到车站送我们的那个是我中学语文老师，你可别想歪了。”

“是你老师？我看不是吧？”杨辰用暧昧的语气说着：“我看她也是刚毕业吧？应该比你大不了几岁，现在不是流行姐弟恋吗？你们正好……”杨辰忽然转口说：“不，不行，不能给你这花心大萝卜！你已经有一个了，这个不如让给我吧？嘿嘿，我比你大了两岁，估计和那个大美人也差不多年纪了，正好她也是教中文的，嘿嘿……”

杨辰嘿嘿淫笑着，又回忆起他在火车站与杨凡，或者说与大小两位美人相遇的情景来……

当时杨辰告别了父母，去软席候车室等候列车，无意中看到了坐在一边的杨凡。不过，杨辰可不知道这个看起来充满稚气、但不时又会显得极为成熟的学生和自己同姓，更不知道这家伙竟和自己一个学校、一个系、一个宿舍，甚至睡在同一个双层床铺上。当时的杨辰，脑中浮现的只是“牛粪”两个字。

不错，确实是牛粪。在杨辰看来，坐在杨凡身边的那个年轻女郎完全符合了自己心目中完美情人的形象，年轻但又不失成熟，美丽但又不显俗媚，身材更是好得没话说，可这么一朵标准“鲜花”，竟陪着这么个相貌平凡的学生亲密地说话，而自己这个三等帅哥却只能形单影只地枯坐等车，这天道可真是不公到了极点。

不过，杨辰很快就发现，原来他片刻前所谓的“极点”，其实连中点或许都算不上，因为在那朵大鲜花离开后，一朵小鲜花不久就凑了上来，竟然主动在那堆牛粪上生了根。虽然相比之下，杨辰更喜欢刚才那个大美人，但两大美女相加，显然不是一加一这么简单，在杨辰看来，能同时泡两个美眉，可比分别泡上两个难度要大得多了，因此，上车后不久，杨辰就主动上前搭讪。

“嗨，牛……”杨辰差点说溜嘴，把个“粪”字说出来，所幸及时醒悟过来，改口说：“嘿嘿，牛人，你也是去南京上学吗？”

“牛人？”杨凡一惊，看了看杨辰，觉得他不可能知道自己就是通灵者，于是放心地说：“朋友，你认错人了吧？”

“没认错，没认错，呵呵，我问的就是你啊。”杨辰呵呵笑道：“我是大一新生，现在去报到的，你呢？”

“我们也是啊，现在去报到。”杨凡虽然有些奇怪，还是回答了。

“你们都是苏州人吧？”杨辰又问。

“是啊，你也是？”杨凡反问道。

“呵呵，我当然是啦，我是苏州中学的，你们呢？”杨辰改用苏州话说。

“比你差远啦，我们是三中的。”杨凡也用苏州话答道。

“呵呵，那也不差了，你们去南京什么学校呀？”杨辰继续问。

“南京大学，你呢？”杨凡倒也不怕这陌生学生怎么样，如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