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王坚半闭起了眼睛：“谢谢你的顺风车。”

就这样，两人在气氛越来越不和谐的车室里度过了一个相当压抑的早晨，一直到王坚来到学校，并走到自己班级门口。

走到门口时，王坚当时就呆了，愣愣地看着自己班上的外墙和窗户，眼睛里杀气噌噌地往外冒着。

“啊！”

天然二随后到了之后，也发出了一声惊呼，看着满墙满窗户用红色喷漆涂鸦的痕迹，简直叫一个触目惊心，上面各种圈圈叉叉，各种侮辱性词汇，中英混合骂等等等等，简直让教室变成了垃圾堆。

不过王坚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拨通了大伟的电话：“大伟，多买点喷漆来，那种街头涂鸦的喷漆。”

幸好现在还是六点多一点，距离上课大概还有两个小时，而距离学生来学校还有一个多小时，王坚也庆幸今天因为要给教室通风换气而提前到了，不然按照平时的时间来的话，结果不堪设想。

等到大伟抱着一大兜子喷漆来到班级门口之后，他也突然明白了王坚为什么让他买这么多这种玩意来了。而且他也着实动了真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抄起电话，不知道拨给了谁：“刘伯，帮我去调道路监控，我上班地方周围的监控，昨天一整晚的。对，一整晚的，给你三个小时，够不够？这是极限了，给我快！”

挂上电话之后，大伟看了王坚一眼，然后递给他一罐子喷漆：“你还挺聪明。”

“哼，跟我玩这一套。”王坚捏过一个罐子：“当我真没办法么？”

“别在那较劲了，快点喷吧。这么大一面墙呢。”大伟虽然眼神凶狠，但是语气却很无奈：“你会画画么？”

“开玩笑，我用木头雕牡丹的时候，你还在学怎么画正方体呢。”

“别吹牛，手下见功夫，咱来个古今抽象大杂烩。”

说完，两个人就冲上去嗞嗞地喷了起来，而天然二看了一会儿，从包里拿出三个口罩，跑上去：“我也要……”

就这样，三个人一直在喷喷喷，喷到了大概七点半，最后在王坚的指挥下，大伟把落款也给喷了上去。然后三个满身油漆味的人往后退了退，看着一整面的艺术墙，长长地叹了口气。

“你国画能力不弱啊，我开始还说不好改，你这么随便一弄就成了重彩水墨了。”

“国画里有句话叫将错就错，改这个小意思啦。”王坚抹了抹鼻子：“要是时间再充裕点，我还能喷出人民大会堂里那副《江山如此多娇》呢。”

他们去办公室清理身上油漆之后不久，第一个学生，也就是长期早来的张曼婷来上课的时候，她顿时就惊呆了，一整面墙，加上窗户赫然成为了一副小村春景图。

青色的炊烟、黑色的瓦、火红的枫叶还有远山近水，活脱脱就是一种身临其境的清晨秋景，在本就是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显得相得益彰，美得不可言喻。

虽然近看的话，还是有很多瑕疵和粗糙，但是这并不影响感官，古旧的红砖楼，一副美丽的风景画，顿时让这栋楼里似乎多了一种名为生命力的东西，只要看见的人，都不自觉地会放慢脚步仔细欣赏。

“曼婷，怎么样？”王坚在二楼探出头来，看着背着挎包的张曼婷：“老师的手艺不错吧？”

张曼婷呆呆地仰起头看着王坚，眼神中露出一种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并不答话，慌慌张张地就走进了教室。

“她超奇怪。”大伟站在王坚旁边：“这表情……”

王坚冷哼了一声：“真是不懂欣赏。”

没过一会儿，学生们陆陆续续地来了，然后这幅画的事情迅速地传遍了整个学校，不停地有学生过来参观，甚至把教艺术的老师全数给引了过来。一时之间，本来门可罗雀的二十九班变成了全校的焦点，人潮汹涌算不上，但绝对是很热闹很热闹的。

而通过这幅画，不少老师和学生还见识到了二十九班里那些可以变成躺椅的椅子，这本来备受冷落的F班，顿时成了别人羡慕和嫉妒的对象。

原本那些经常因为嘲笑而愤怒的F班学生，也开始趾高气扬了起来，走路大多看着天，一个个都从斗败的公鸡变成了高傲的天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