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点头,钻过了朱红色的门脸,来到了这大宅子里。这一走进去就是个硕大的照壁,上头有个已经斑驳得已经看不清的倒福字,照壁底下还摆放着不少花花草草,而且大多是些个名贵草药。
跟着老太监绕过照壁,天井着实让王坚有些目眩,难怪说从刚才就听到鸟儿叫,原来全都挂这呢,这房梁下可是挂着不少鸟儿,什么画眉、百灵、点颏、绣眼、山雀、柳莺、斑鸠等等一应俱全,屋顶上还有鸽子房,鸽子在屋顶上闲庭信步,这些再加上院儿里的花花草草和中央那个青花龙盆里养着的金鱼,豁然就是个小型动植物园。
“你就是王坚?”
跟着老太监走进了一个书房里之后,一个穿着马褂躺在摇椅上闭目养神的老头就这么突兀地问了一句。
王坚没回答他,只是走到一张凳子上一屁股坐下:“张锦荣。”
“明人不说暗话,我知道是你打伤我儿子的。”
“是我。”
“我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张锦荣的声音充满了一种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凉:“老来得子,最后还是这么个结果,你说说我该怎么办?”
“就算不是我,也会有别人收拾你儿子。”
张锦荣枯瘦的手在摇椅扶手上重重一拍:“一派胡言!”
王坚慵懒地靠在椅子上,自顾自吃着桌上的反季节水果,并慢悠悠地点上一根烟:“你儿子什么人,你应该比我更清楚。”
“那也轮不到你来管教,有句老话怎么说来着?”张锦荣还是那副死样子:“欠债还钱,杀人偿命!”
“我敢一个人来,你就知道你没那能耐。”
“兵法看过么?”张锦荣干巴巴地笑了一声:“实中有虚、虚中有实,调虎离山。你真以为孙家那小子给我什么我都信么?”
王坚眼睛突然睁大,但是很快又慢慢地眯起来:“你干什么了?”
“你以为你来了,还能走么?”张锦荣哈哈一笑:“我知道你厉害,不过我不知道你那个女朋友厉害不厉害。”
“你说的是若林么?”王坚展颜一笑:“我特放心她,她比我厉害。这信息是你那个儿媳妇给你提供的吧?”
也许梁欢欢没办法独立对付展云,但是对付对付张锦荣找去的那些渣渣还是手到擒来,而且么……天然二真的那么容易折腾?那才是笑话,她可是个近似特异功能呢,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有一点点的不对劲,她马上转身就跑,再加上梁欢欢和小金,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她俩要是想弄沉一个航母编队,绝对比让她俩做顿饭简单许多。
“那你留这也足够了。”
张锦荣说完,门外突然哗哗地出来了四五个穿黑西装的人,一看体格就是专业保镖,手上拿着五四手枪,枪口黑洞洞地指着王坚。
而王坚环视一圈,把烟头扔到地上,用脚轻轻踩灭,靠在椅子上慢悠悠地说道:“你就这点东西?”
“不够?”张锦荣咧嘴一笑:“我一把年纪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不是我不愿意再折腾了,张家在这皇城根儿下,可还是数一数二的。就算是孙家萧家在我这也得客客气气。”
他说的话,王坚倒是不怀疑有假,毕竟大圣已经把资料给他看了,张家就是属于那种没落的遗老遗少,当年最红火的时候,连十年浩劫都没折腾动这个庞大家族。
不过说来也奇怪,也许是作孽太多,老天爷要他们还账,当年的张家五虎病死的病死,横死的横死,只剩下一个张锦荣还活着,而且除了张松一个儿子之外,别说侄子了,就连侄女外甥女都没见着一个。而这个张松一生下来就因为缺氧,脑子多少有些问题,比正常人慢上半拍。
而就是因为他脑子有点问题,所以最后才落到这个下场。这张家眼看香火全断,张锦荣伤心、愤恨、不甘但是却也无可奈何。
虽然说他这把年纪也大概知道点什么叫命数,可到底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所以拿全部身家出来,就是为了要王坚这条命。
“老张。”王坚突然抬起头:“我看过你的资料,你这张家确实可惜了。”
张锦荣并没有说话:“你一个人来,也算个汉子,所以我给你个自行了断的机会。”
“那等我打个电话。”
“随便。”
王坚也不多说话,直接拨通了梁欢欢的电话:“你那边什么情况。”
梁欢欢疑惑地嗯了一声:“没什么,就是刚才有个人想用手绢捂我家小姐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