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的阵势啊。”
就在饭馆里的两父子眼看不行的时候,门外突然走进了四五个三十多岁便装打扮的人。为首的那个方眉大耳,国字脸,右边嘴角有一道很明显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腮帮子上,看上去有些滑稽又有些狰狞。
他走进之后,冷笑了一声,抄起旁边的一个酒瓶子就砸在了地上,动静之大直接让沙诺娃举起了暂停的手势。
“我还以为是谁呢。”那男人的嗓子很沙哑,让人听着有些不舒服,在看到沙诺娃之后脸色愈发的难看,并推开她的保镖,走了上前,站在已经满脸是血的两父子前面,挡住了他们:“这不是天堂会的主事儿么?不知道我这两个老乡哪得罪您了。”
虽然这男人说是老乡,但是他口音明显带着大陆北方调,跟老板那两父子的广东腔截然不同,不过他说是老乡就是老乡吧,反正在沙诺娃看来,他们都有一样恶心的黄色皮肤。
“哦,这不是刘先生吗。”沙诺娃显然是认得这个人的,她从台子上跳了下来,带着笑脸走到那个汉子的面前,用溜溜的中文说道:“我只是想要点东西,可您这朋友不但不给面子还耍我,我只想讨回点公道。”
而那老板的儿子呸了一声:“你要点脸好不好,拜托。”
“阿狗!”脸上有刀疤的男子瞪了他一眼,然后摆出一副笑脸:“那我替他们道歉了。”
“道歉有用吗?”沙诺娃双手抱臂地靠在台子上,一脸戏谑,而她的眼神里始终是那种高高在上的轻蔑:“我对你们的人没有兴趣,我只是来买我想要的东西。”
刀疤脸扭头对餐馆老板说:“王哥,她问你要啥?”
“那本书咯,我爸给我的那本书咯。”饭馆老板冷哼一声:“我怎么可能给她,老太太可都叮嘱我一定要保管好。”
刀疤脸表情变得凝重了起来,扭头看着沙诺娃:“对不起,你要的东西不能给你。”
“那你以为我来是干什么?”沙诺娃根本没给他们任何周旋的余地:“东西我是要定了,你们有句老话,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现在把这句话送给你。”
刀疤脸的阶级地位明显没有沙诺娃高,所以她这话一出,刀疤脸的血管都快爆了,可形式的确比人弱,一时之间气氛尴尬,两方僵持在那里。
沙诺娃其实也很烦躁,她没想到自己这个本来很快就能解决的事情,居然把洪门的人都扯出来了。虽然天堂会的势力在这三十年裡早就已经超越了洪门,可毕竟人家也是有头有脸的大集团,而沙诺娃又不是个天真无脑的小女孩,不必要的冲突自然能避免最好,实在没办法避免的话,那再做打算。
“今天我就当成是误会,您请回吧。您要的东西我们不可能给你。”
刀疤脸硬撑着最后一口气在那里,他其实也知道,虽然总部就离这不远,但这些年整个洪门都在不断衰败,想跟如日中天的天堂会争个高下,那这就可能会是这个老牌门派的命运转折点了。
“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沙诺娃笑着揉揉鼻子:“我现在要吃饭,我给你们一顿饭的时间考虑吧。”
阿狗死死咬着牙,狠狠地盯着沙诺娃,眼睛裏布满了血丝。这种赤|裸裸的羞辱,让年轻的他已经近乎歇斯底里了。
“还不去做饭!”饭馆老板踢了一脚阿狗:“快去!”
阿狗委屈地看了自己老爹一眼,眼泪几乎就要夺眶而出了。但是自己似乎并没有更多选择的余地,只能灰头土脸地走回厨房。
而那老板也是脸色涨红地默默收拾起桌椅板凳的碎片,并颤抖着手收拾起已经被破坏得一塌糊涂的小店。
“你别欺人太甚!”刀疤脸双手捏拳:“欺我无人?”
“我最喜欢看你们这种屈辱的表情了。”沙诺娃满脸微笑:“大概这就是仗势欺人的美妙感觉。我曾祖父曾经侵略过你们国家,他说过,你们这种倔强带着不甘的眼神,简直就是一种兴奋剂。来吧,我就坐在这裏,你们这些黄皮肤的小个子,可以尽情展示你们的血性。”
这一下,别说饭馆老板了,就连刀疤脸都快愤怒到了极点。可沙诺娃的百鬼夜行整整齐齐地站在两边。
可就在这时,门口又传来了一个声音,这个声音颤颤巍巍的,但是却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镇定和威严:“你也要知道,你的曾祖父是被埋葬在哪里的。年轻人,还是不要太咄咄逼人的好。”
接着,一个耄耋老太在一个十来岁少女搀扶下,慢慢地走了进来,然后连看都不都看百鬼夜行那些人,径直坐在了沙诺娃的对面:“给我来一份炒年糕,要辣一点软一点。”
饭馆老板一看她,马上恭敬地九十度弯腰:“您稍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