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嘲笑王坚的这一跪?没有!包括阿狗,他其实并不拒绝帮一个小姑娘医治伤口,这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甚至不屑去用这点事来换取什么好处。
他想要的,只是想看到王坚的苦苦哀求和满脸绝望,好让他证明自己那个“会让他来求我”的预言成真。曾经王坚给他的气,他要原原本本的还给王坚,不然怎么能对得起王坚老挂在嘴边的“顺昌逆亡”。
可他真的没有想到过王坚居然会干出如此绝户的事儿,他这膝盖一弯,千斤的分量可不是压在了王坚的身上,反而是活生生的压在了阿狗的身上。
要知道王坚是什么人?他可是那种宁折不弯的硬汉,天堂会当初差点都把他逼得要挠墙,他却没有皱一下眉头。自己被炸成植物人,醒来之后,依旧潇洒。可就是这么一个人,今天为了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跟他没有血缘关系和亲属关系的小姑娘,就这么跪下了。
这一场交锋……胜负已分。
阿狗一脸严肃的从沙发上抱起小球球,冷声说:“七天之后,回来接人。”
他敢耍王坚吗?说实话,他不敢。他敢羞辱王坚吗?他同样不敢。王坚已经抛下自尊,不谈公事的求他,他如果玩阴的而耽误了这个小姑娘的医治进程的话,王坚会干出什么?阿狗不知道,反正他知道如果以王坚的能耐,一旦发狂的话,那些规矩可就约束不住他了,即使阿狗知道自己身边有那么多生化人和斯图加特这个打不死的小强,可他仍然不敢冒险。对付王坚只能玩明的,玩阴的……人家豁出来鱼死网破,谁也没招。
而羞辱王坚……阿狗实在想不出来他应该用怎么样的语气和语调来嘲笑王坚。嘲笑他妇人之仁?嘲笑他没有骨气?以他的身份能来这一跪,那已经是坦荡荡、雄赳赳了,这份勇气一般人可是没有。至于妇人之仁就更逗了,连阿狗自己都觉得,谁要觉得王坚妇人之仁的话,那就去撩拨一下他好了,比如对着他大腿或者他媳妇大腿开一枪看看他到底是不是妇人之仁。
所以,阿狗除了默默的抱起小球球开始实施治疗之外,一句话都没的说,甚至连看都不敢去看上一眼,生怕跟王坚目光对视。
王坚看着他的行为,也同样毫不起疑,站起身红着脸转身离开,手放在背后,大踏步的推开挡在他面前的所有人和那扇漆木大门,一个人走了出去。
梅老师看了一眼还在沉睡的小球球,咬了咬牙,也转身离开了这裏。倒是小金伸出大拇指对阿狗比划了一下:“这次挺像个汉子。”
而天然二是最后一个离开的人,她在离开前转头对阿狗笑着点点头,然后放下一个盒子,盒子里是一个纯金打造的乌龟形状的长生琐:“给孩子的。”
阿狗看着这个锁头,立刻会意。这玩意可不是一般人能给的,从这只金龟背后的文字上可以看出,王坚的媳妇儿应该是龟的传人。这哪怕抛开怪力乱神的说道,被这么一个代表长寿健康的人物给祝福,其实那是相当喜庆的一件事情。
在他们都走了之后,阿狗默默地把金龟捏在了手里,然后回头看了一眼:“老婆……我……”
“输赢是常事,更何况你做得很好。我没看错你,你还是我那个善良可爱的小狗狗。”白牡丹拿着一包红枣边吃边走了出来:“而且他也求你了不是。”
“可是……我还是输了。”阿狗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他跪的不是我……是医者父母心,是救死扶伤……不是我。”
白牡丹只是笑,却没有正面回答阿狗的问题,却径直走到了小球球的旁边,伸手捏了捏她没有受伤了那半边脸,看着她睡梦中还在忽闪的长睫毛由衷的感叹道:“好漂亮的女娃娃呢。不过我觉得呢,就算他不求你,你也会出手的对吧,因为你的善良是在骨子里的。”
阿狗不置可否,只是蹲下身子开始检查起小球球的伤口,在一阵细致的检查之后,皱着眉头:“有中毒的迹象,只不过被以毒攻毒了。不过还是能看出来,对她造成第一次伤害的毒素跟袭击我们的人使用的是同类药剂。”
“不管那么多,先治好她吧。我相信你的,你大概有几分把握?”
阿狗低头想了想:“给我两天,两天就行了,这不是什么太大的问题。”
说完,他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大堆奇怪的瓶瓶罐罐,接着他又拿出酒精灯、滴管、天秤等等东西,并带上口罩开始认真的配置起了药剂。而他跟王坚所说的七天,是给自己留点后路以及在想办法把王坚拖入这深深的泥潭。
当然,白牡丹倒是问了阿狗手中拿着的那个乌龟琐是个什么东西,阿狗倒也挺干脆,只是把表面意思简单的说了说,更具体的一点儿都没带上。
其实阿狗知道,这东西肯定不是天然二给的,而是泥菩萨让捎给他的,这是一枚衣锦还乡的信物,当有一天后代子孙再回到家乡时,用这个东西来当个念想,念想着父辈的旗帜。
不过阿狗……他早已经明白,自己的宿命就注定了漂泊,虽然他老爹经常跟他念叨什么“富贵不归故乡,如衣锦夜行,谁知之者!”,但是阿狗却哪里还有家乡可还呢。所以,这衣锦还乡的祝福,大抵拿去给孩子当个小玩具,然后随便它在哪天就随风而去吧。
而在阿狗给小球球治伤的这几天,同时也是王坚苦苦等待的这几天里,全世界一些细琐的角落里传出了各种诡异的谋杀案。
比如有人谋杀了一个去中国旅游的美国清洁工,有一个英国小有名气的企业家在去亚洲度假的路上被人劫杀等等等等,看上去毫无预兆也毫无关联,死者也都是全世界各个地方的人,别说互相认识,有的人恐怕往上数三代都没去过彼此的国家。
这些凶杀案也都因为太过普通和难以找到线索而不得不暂时搁置,而他们的死亡在全世界范围内也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其他人忽略,可有的人却不能忽略,因为喀秋莎在五天的时间里已经从名单上抹去了四十个刺客的名字。这些人的名字被抹掉,就说明他们已经彻底的消失,而这种集中的大规模的消失……其实就代表了一个原因,这个隐蔽到极点的组织,显然是暴露了。
而这暴露的原因和那些人怎么能如此高效的抹杀一个又一个的精英刺客,这其实根本就是一个迷,或着喀秋莎能找到这裏头的关联,但却总有些什么东西阻碍了她的思维方式,比如……如何在茫茫人海中确定目标。
“这是一种数学归类法和推理技巧。”沙诺娃不知不觉悄然无声息的走到了已经愁眉不展的喀秋莎的身后,眼神清淡的看着她手中的名册:“只要知道其中一两个点,就能大致推算出覆盖范围的方法。”
说完,她指着桌子上的世界地图:“你把这些人所处的位置用线连起来,然后用颜色涂满它。”
这个事情别人干肯定得傻乎乎的去画去涂,而喀秋莎只要略微一看,脑子中自然就形成了一个大致的图形,然后把脑中的虚拟图形和实际图形一结合,她立刻发现这刺客组织的分部居然是一个图腾,太阳家族的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