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木把刘槐安的事情说了一遍,说完就看着夏筱筱。夏筱筱说:“这个项目的实验者名单是高度机密,而且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发展出了四代芯片,我也不是每个人都能记住的。你说的这个刘槐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不过症状倒是和我们的试验结果相吻合,但如果是的话,他是怎么活到现在的?”青木说:“刘槐安一直在强调他是双面间谍。”夏筱筱沉吟道:“芯片出错或者接触不良所得到的反馈结果都引起项目组的重点关注,除非……”她想了半天还是摇了摇头:“不要做猜测了,拿到芯片再说吧。”梅子青说:“芯片在国安那里,恐怕不太好拿吧。”青木说:“要么让警察朋友去试试。”梅以求摆手道:“芯片不会留在国安,他们没有那个技术去研究人体芯片。我估计现在已经转移到哪个秘密实验室去了。兹事体大,还是我去吧,你们就不用管了。我是中科院院士,又在国防科工局挂着顾问的虚衔,我去问他们不会起疑。”夏筱筱说:“这种芯片非常复杂,不是一般的实验室能拆解和复制的,如果被他们破坏就可惜了。即使在19号实验室内部,知道芯片原理的也寥寥可数,发明者更是个神秘的人,我虽然是实验的参与者,却从来没见过芯片的总设计师。”大家了围绕今天提到的一些东西聊了几句,夏筱筱就起身告辞,并请他们为她的身份以及今天的到来保密。梅以求诚挚地邀请夏筱筱加入他的实验室和第三空间基金会,夏筱筱委婉地拒绝了。青木送她出去的时候问她怎么联系,他好安排她和夏文远夫妇见面。夏筱筱问他在哪里见面比较好。青木想了半天想起一个地方,说:“就在西山温泉度假山庄吧。”夏筱筱就给了青木一个电话,叫他时间定好了电话联系。送走了夏筱筱和美美,青木回去,看见梅教授一个人在那里沉思。他看见青木进来就问:“你说刚才那个女人说的可信不可信?”青木说:“可信。”梅以求点点头:“你说可信,那至少人是可信的。”青木问:“教授好像在担心什么?”“陷阱!”梅以求托这烟斗说,“有些事情太巧合了,有些事情太离奇。”“哪些事情?”“在哥本哈根会议之前,世界平静得像你家客厅里的鱼缸。那天你突然来问我那个像沙漏一样的奇怪的符号,之后我去了哥本哈根,然后世界就变了。”“莱斯特先生去世了,所有的科学家都因为莱斯特的遗言而陷入了疯狂。这本是一个无法证明的猜想,但恰恰在此时,你发现了夏文远的影子。但你也一筹莫展,然后你去了躺滇南,遇到了一个空姐,从未来丈母娘身上看到了消灭这种意识体的希望。你回了吴中,老天又给你送来个威廉·沃尔夫。”梅以求扶着桌子站起来,吸着烟斗,表情有点神秘莫测。“我们在哥本哈根连夜开会苦思冥想无计可施的时候,来了个司徒,给了我一个天才般的提示,于是我们有了空间盒子的项目。我们在检查受害者病变脑细胞的时候,又有人发了个邮件给了我关于灰脑病毒的提示。我们发现了病毒,正疑惑其来源的时候,来了个司徒夫人,告诉我们弓形虫是孢子意识,病毒由此产生。关键是这位夫人还带来了一份至关重要的实验资料,正好可以帮助我们突破空间盒子和梦境指南游戏的开发瓶颈。”“你家客厅里的鱼缸突然就变成了汹涌的大海。我们只是大海里的鱼,潮涨潮落,谁会想到潮汐是天上的月亮引起的?”青木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缓过神来,晃了晃一堆问好的脑袋:“你是说夏……司徒郁离给我们制造了一个陷阱?不,不可能,我确定她没有骗我们。”梅以求摇头道:“陷阱不一定是给你引路的那个人挖的。”“那么是谁?他丈夫司徒吗?”“我不知道,这个局实在太大太巧妙了,如果这是一个局的话。”梅以求叹了口气说,“就算明知是个陷阱,我们也得往里跳不是?至于谁挖的……也许是司徒,也许是已经死去的莱斯特先生,也许是那些入侵成功的外星意识,也许是具有了意识的互联网……谁知道呢!”……青木回去以后马上就找了夏文远。夏家的人已经和青木很熟,知道他是老爷子的贵客,对他自然是客客气气的。进了夏府,夏文远还在房间里睡觉,正好夏文远的大儿子夏伯昼在家,就和邬丽霞一起接待了青木。夏伯昼五六十岁,一派富贵气象。虽然夏家的家主是夏文远,但夏伯昼的名字常年在福布斯富豪榜上挂着,论声名,他和他的兄弟夏仲晚可比他们父亲响多了。夏伯昼知道青木治好了夏老爷子的失眠和噩梦,却并不知道内里的细情,所以对青木也就像对待一个名医,陪着说话的时候,虽然也很谦恭亲蔼,但态度和夏文远截然不同。要是换个人,面对夏伯昼这样的态度已经是要受宠若惊、感恩戴德了,但青木在这方面完全没什么感觉,自管自半靠在沙发里,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子懒劲儿。邬丽霞早已习惯了,倒觉得很亲切,但夏伯昼却有点不舒服,尤其是看到青木那双穿着趿拉板的脚,只是看在霞姨的面子上忍了下来。邬丽霞问青木是不是老爷子的病情有了什么反复。青木现在已经能基本确定邬丽霞没有问题,但也不敢就马上对她说实话,何况旁边还有个夏伯昼在,就说:“反复倒是没有,不过想让老爷子接受一次特殊治疗。”邬丽霞就问:“怎么个特殊法?”青木说:“现在还不能说,你们安排一下时间,到时候我来接他。”邬丽霞说:“是去梅教授那里吗?哪用得着青木先生来接,我们自己去就是了。”青木说:“除了霞姨你,别人都不能跟着。”邬丽霞疑惑道:“总要让李卫跟着吧。”青木很坚决地说:“不行。”邬丽霞面露不解,而旁边的夏伯昼面色一沉说:“看病就医,病人都有知情权,什么事情搞得这么神神秘秘的!你要治病就到我家里来治,需要什么条件你就开口,就算把医院搬过来我们也做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