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岛出现的同时,海上也起了大雾。岛的一角从海雾中伸出,像怪兽的爪子。海岸线蜿蜒曲折,远端被雾气蒙盖,看不清这个岛有多大,不过从眼前的景象判断,这肯定不是一个小岛礁。“这是你见到的那个岛吗?”青木问道。佩特鲁摇摇头:“我不知道,但上次肯定不是从这个位置登陆的。”“上次也是这样起雾吗?”“对,也是起雾,能见度很低。”青木忽然想起了丘奇船长的日记,他们有一天也是在海上遇到了大雾,然后就迷航了。他看了苏蕙兰一眼,发现苏蕙兰也在看她,大概是两个人想到了同样的问题。苏蕙兰问道:“佩特鲁,你上次有没有测量这个岛的面积?”佩特鲁说:“没有,不过岛不大,我记得上去以后,大约步行两个小时,就能到达中心的温泉了。”海上的雾很不稳定,被风卷着翻滚来去,一会儿浓,一会儿淡,阳光从雾气的缝隙间洒进来,变成了一种很怪异的天气。“我们怎么办?”佩特鲁问道。青木说:“当然是上岛啦,找了这么多天,它好不容易出现了,总不能打退堂鼓了吧。”佩特鲁说:“我无所谓,你们说上就上。”他走到桅杆下,把船帆全部放下来,然后回到驾驶室,熟练地操纵着船只靠近小岛,根据海岸线的形状,寻找适合靠岸的地方。最终,船在一个凹口处抛了锚。由于怕搁浅,船只离岸还有几十米的距离,他们放下了两条皮筏子。下船以前,苏蕙兰回舱换了一身丛林迷彩服,头发也扎了起来,看起来颇有几分英姿。她那傲人的身材非但没有被军用迷彩遮挡,反而更显出几分别致的风情。乌鸦看到呱呱惊叫了两声,又假装不屑地飞到桅杆上,对着远方的天空轻语:“如花,你又危险了!”等到青木把它叫下来的时候,它就在青木耳边说:“我告诉你,老板娘这样穿,绝对比她劲爆!”又想起毕生花那平平的胸,感觉自己的用词有点问题,歪着脑袋想了会儿,“额……,爆可能有点困难,劲肯定是够的呱!”苏蕙兰系好军用丛林靴的鞋带,突然看见青木的趿拉板,就问:“你要不要换身衣服,这种无人居住的野岛的环境可不太好。”青木说:“算啦,我还是习惯自己这身。”苏蕙兰无奈的摇摇头。佩特鲁也觉得青木的鞋子实在不合适丛林跋涉,不过想起他在遭受自己狙击时在崎岖的山坡上冲刺的一幕,就放弃了劝说他的念头。“带上些武器吧,谁知道岛上有什么呢!”佩特鲁犹豫了一下还是提醒了一句,虽然他也感觉以青木和苏蕙兰的本事,带枪是种累赘。青木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在任何情况下都不需要热武器的程度,所以没有拒绝。他背上一支自动步枪,带了三匣子弹和两颗手雷。当然,手枪和匕首也放在风衣口袋里了。看着他的风衣里汀呤哐啷挂了一堆东西,乌鸦大叫道:“快,抽根烟,抽根烟,用钞票点上,你就是小马哥!”被他这么一叫,青木的烟瘾还真上来了,就从口袋里掏出烟来点上,当然,他用的是火柴,而不是钞票。苏蕙兰大笑:“你的鸟到底看了多少电影?”青木说:“这你得问它,反正比我看得多。”乌鸦叫道:“多乎哉?不多也!”苏蕙兰看着青木:“还差一副墨镜。”青木说:“行啦,我可不做什么小马哥,会被打成马蜂窝的。”佩特鲁不明所以,问道:“小马哥是谁?”发现没人回答他,他才无趣地走开,去整理他自己的武器了。苏蕙兰不喜欢重武器,只挑了一把微冲和一把手枪,带了几个弹夹。她看见佩特鲁身上背了一大堆东西,搞得好像是去打仗一样,警惕地问道:“佩特鲁,你明明上过岛,带这么多武器干什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佩特鲁说:“我能瞒什么?就是防野兽。”苏蕙兰说:“野兽,这种孤岛能有什么野兽?”佩特鲁说:“多带一点武器总是保险一点。”苏蕙兰说:“我知道了,你上次上岛一定是遇到什么了,所以才匆匆离开对不对?你能把整片海域都走上一遍,连拉帕岛这样的死塔卜都找到了,这座塔卜的精神力这么强,你怎么可能离开得那么匆忙,连海岸线的形状都记不住,分明是遇到了意外!”佩特鲁支支吾吾地说:“是有那么一点意外。”“别废话了,快说清楚吧。”青木说。佩特鲁忽然感觉到一股强大的精神力扑面而来,知道这是在警告他,连忙摆手:“别别别,我是上过岛,不过岛上的情况有点怪异。当时我靠岸的地方不是这里,那里有一片沙滩的。岛上也是大雾,什么都看不清。我的精神力不如你们,但我也感受到了岛上的精神波动,我确定这个岛上有一个很强的塔卜,所以我就顺着精神力的指引往前走,直到我上岛以后爬到了一个高坡上,看到有一个小湖,就是我告诉你们的温泉。那时候我还不知道精神力是从那个湖里发出来的,但正好我船上需要补充淡水,我就直奔那个湖去了。”“岛上的雾很奇怪,有的地方浓,有点地方淡一些,在穿过一片浓雾的时候,我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但说的语言是我从未听过的,比汉语还难懂。刚开始我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就没在意,但这声音越来越近,我就知道不对了。我赶紧找了个地方藏起来,然后隐隐约约看见一些人的影子,叽哩哇啦的,好像在寻找什么人,也许是在捕猎。”“你有没有看清是什么样的人?”苏蕙兰问道。“雾实在太大了,根本看不清。”佩特鲁说,“而且我到现在也不敢确定那是不是我的幻觉,你知道人在能见度不到两米的雾里走上两三个小时是什么感觉吗?我差点崩溃了,以为自己永远走不出去了。”苏蕙兰说:“能见度太低会让你绕圈子,加上丛林路不好走,走上两三个小时很正常,不过你参加过丛林作战,应该有辨别方向的能力,这点适应能力总不会没有吧?”佩特鲁说:“我身上有指南针,但那玩意儿好像失灵了,指针的方向是乱的。岛上的植物生长完全没有规律,雾很浓,看不见太阳,我找不到任何可以分辨方向的办法。总的来说,这个岛和我们见过的地方都不一样。”“这可真有点奇怪了!”苏蕙兰皱起了眉头,“后来呢?”“后来那些人好像走远了,我才出来继续走,但是刚走了没多久,就又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这次说的是俄语。”“俄语?”“没错,就是俄语,我受过专门的训练,懂一点俄语,我听见有个人说:‘伊万,我们好像被困住了!’另一个家伙说:‘别说话,鲍里斯,我感觉他们还没走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