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拉里夫人似乎极不愿意回忆某些往事,面现痛苦的神色,但她的声音却依然平静。“我们找到了一些关于玛雅文明分支的线索,在此之前,从未在潘帕斯高原发现过此类遗迹,因此他很兴奋。我们在圣菲市准备物资,计划沿着萨拉多河向上游前往贝拉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也许是他发现了什么新线索,就迫不及待地一个人独自北上了。我沿着他的踪迹一路追下去,一直到克雷斯波高官镇北面的矿山地带才追上,但那时他已经被蛇咬伤。由于天气恶劣,我无法呼叫救援,等我们回到营地的时候,他已经死了。”拉里夫人显然隐瞒了一些细节,从耶格先生失踪到她追上去,发现耶格先生被蛇咬伤,到后来她独自拖着受伤的男人回营地,这期间不知有多少艰难、辛苦和惊险发生。但她平静的声音就像在讲述一桩很遥远的无关紧要的事情,只有身旁的佩特鲁能感受到她的身体的僵硬和轻微的抖动。佩特鲁刚想说点什么,见到拉里夫人的身体突然晃了一下,之后便剧烈颤抖起来。佩特鲁连忙伸手把她扶住。夫人有点激动地看着司徒,“你……你是说,那里……”司徒点点头:“在萨拉多河畔,克雷斯波高官镇以北,贝拉镇以南,那里有一座金矿,很早以前就被开采过了。围绕那座矿山的四周,零星分布着一些古代遗迹,可能是玛雅人留下的,可惜在金矿开采过程中被毁掉了。那里应该就是联盟五大圣地的其中一个。”“你是怎么知道的?”拉里夫人问道。“我是那里的守护人。”司徒说。“什么?难道你——”拉里夫人有点惊讶,“你是印第安人?!”司徒没有否认。这一下连青木和苏蕙兰也不免惊讶起来。在他们的印象中,这位司徒先生一直是一位完美的华人,但现在仔细去看,发现他的面容的确有着印第安人的特点,只是从来从来没人想过,印第安人原来也可以这么帅。“你刚才不是还说你不能确定那里是联盟的圣地吗?”苏蕙兰问道。司徒说:“是的,虽然我被祖先告知是那里的守护人,却并不知道自己要守护什么,就像佩特鲁的家族一样,我们只知道要世代守护一个地方。我的家族早就凋零了,父亲死前把我托付给了一位华裔,之后我去了美国,后来又辗转到了中国。我听说了联盟圣地的一些传说后,就怀疑我们世代守护的那个地方是圣地之一。那里我去过很多次,那些幽深的随时可能塌陷的矿洞里,很容易让人迷路。我曾经迷路过很多次,有时候会来到一些奇怪的地方,每当我从矿洞里出来,我就发现,世界已经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世界。现在我知道了,那些矿洞一定和南太平洋海域那些幽灵岛一样,连接着拉姆拉空间。可惜那些矿洞的分布太乱,矿山的二次开采使之破坏严重,又很危险,我无法把那些和拉姆拉有关联的特殊洞穴全部找出来。耶格先生对玛雅文明和印第安文化的发掘对我后来的研究帮助很大,因为他的研究,我后来把目标转向了太平洋岛上那些塔卜。为了回报他,我把他一直感兴趣的,贝拉金矿附近的古遗迹线索整理后给了他。”“原来给他线索的人是你!”拉里夫人看着司徒,急促地呼吸着,“那他到底是怎么死的?”“我不知道。我当时正带着妻子和女儿躲在南太平洋的海岛上研究塔卜的阵型,而且我给他线索到离他出事已经过去了两年多。如果我知道结果会这样……”司徒十分愧疚地说道。拉里夫人失望地叹了口气。爱丽丝挽住夫人的手臂,轻声地安慰:“夫人,也许真的只是意外,耶格先生他……他……”她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耶格先生如何来。她知道耶格之死是拉里夫人心头最沉重的石头,夫人一直很内疚,也很悲恸。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夫人。“都怪我!都怪我!呜呜……”爱丽丝啜泣起来。拉里夫人反过来安慰道:“我说过与你无关,爱丽丝!”苏蕙兰知道要让一个人忘记痛苦最好的方式是转移话题,便说:“斯通先生,您到底是什么时候确定那里就是联盟圣地的?”“就在海底倒金字塔被发现的时候。”司徒说。“所以你炸了它,就是想破坏第一空间的结构支撑,打开通往原空间的路?”“是的,但是……”司徒摊开手,“显然我失败了。”“那您刚才又说已经推测出五大圣地的位置了,您是怎么推测的,究竟在哪里呢?”“这个还得感谢佩特鲁。”司徒朝佩特鲁笑笑,“红胡子的故事告诉我,埃及的吉萨金字塔就是他们守护的圣地,于是我明白了,每个圣地都有一个中心,周围是一些特殊的建筑群构成一个阵型,整个阵型会组成一个精神力场并和拉姆拉连通。如果科恩说的是真的,那么全世界的五个精神力场组合起来,就是他所说的地球精神力场了。南太平洋的圣地最容易分析,佩特鲁那份海图上已经标注得很明白了。十几个岛屿的塔卜围绕着海底的倒金字塔构成一个整体。这是第一个圣地,它究竟属于什么性质我们一会儿再分析。以埃及的三座吉萨金字塔为中心,或者就是以胡夫金字塔为中心,整个大大小小的金字塔群构成了一个类似塔卜群一样的阵型,也组成了一个精神力场。它就是红胡子家族世代守护的火之圣地。所以我们所有人拿到火之魂都会如遭火烧,但佩特鲁却没感觉,因为他们家族的精神特质是适应火的精神力场的。第三个就是我自己曾守护的贝拉金矿。那里的矿洞和矿山周围的古代遗迹一定也有一个类似塔卜群的阵型。所以我能使用石之魂。这三个地方已经非常明确了。”“那另外两个地方在哪儿?”苏蕙兰心头忽然有点跳,偷眼看向青木,只见青木如老僧入定了一般,半张着嘴,双眼没有焦点,空洞地不知望着哪里。“第四个地方——”司徒也看向青木,笑了起来,“就在吴中市柳营巷。”“柳营巷?”苏蕙兰虽然心里已经隐隐有了预感,但司徒说出来的时候,还是觉得不可思议。司徒说:“柳营巷原本有一处桑园,据说日军进占吴中时,一把火烧掉了。我早就应该想到了,那座桑园,和传说中的千年古桑,就是木之圣地的中心。青木就是圣地的守护者,所以,他才能使用木之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