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所有的线索和意象似乎一点点地串联了起来。
害怕被别人知道,返回申市看病,母亲的恐惧和保护,最后她找了咨询师……
沈然再次想起她的梦境。
房间里出现的陌生人,和她认识,有些是同学,在她家里玩,但是和她并不熟悉,和她也不是一个团体,还可能对她产生危险……
还有背叛她的父亲,试图保护她的母亲。
她的世界岌岌可危,生活的边界和尊严不断被人侵犯。
那些在梦中出现的怪诞情节和意象正在慢慢地显露出它的含义来。
“然后呢?”沈然问。
“我先找到了黄老师,后来才找的佟老师。和她们两个人的咨询过程其实差不多。一开始都挺好的,可是后来,后来……”孙慧皱起了眉。
“后来怎么了?”
“她们都不肯再帮我了,她们要抛弃我。”她的语气中透着愤怒。
“你是说她们不肯再继续给你咨询了?”抛弃一词的性质听上去很严重,沈然要和她确认事情的性质。
“嗯。”孙慧简短地应了一句,似乎对于这种简单的定义不是很满意,她觉得这件事对于她而言就是很严重的。
“为什么呢?”
“我不知道。她们一开始都说得很好的,我们交谈得很愉快,可是她们总是要问我有没有去医院诊断,为什么一定要知道这个?我不明白。我跟她们说了以后,她们又劝我去看病,吃药。
都说了,我不能去看病。我妈妈也不会同意的。
而且在这期间,妈妈生病病倒了,长期住院,说是脑溢血,我不知道和她的精神状况有没有关系。
她躺在床上没有意识。
没有了妈妈,爸爸更是不搭理我。
我每天去看妈妈,摸着她的手,她手上的温度还和以前一样,可她却再也不能像以前一样和我说话了。”
孙慧说着说着,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缓了下去。
她有些自言自语的样子,还有些悲伤。
沈然感觉到了她的情绪,这个时候他没有封闭自己,他用心地感受着她的那份悲伤。
“我听病房外的医生说,妈妈的情况不太好,很可能要恶化。如果真是那样,妈妈就永远不会醒过来了,永远都不能再和我说话。
那时候我害怕极了。比第一次跪在爸爸面前还要害怕。
那时候正是我最孤独胆小的时候,我的咨询师却建议我去医院!
我那么喜欢她,她为什么就不能像妈妈一样,陪在我身边呢。
我说我想让她做我的妈妈,一辈子陪伴。
她却跟我提出要帮我转介!
这什么意思,要把我转给别的咨询师,就是要抛弃我吧。
她不想要我,我还不想要她!
我换了一个咨询师,还是选的女老师,没想到结果还是一样,她也劝我去看医生。
还说做不了我妈妈。
她们都不是真心要帮我。都是骗我的。
如果是我妈妈,她一定不会让我去医院,她会陪着我,不让我被人笑……”
听到这里,换做沈然微微皱眉了。
这种感觉有点复杂,一方面他仍然为孙慧的遭遇感到不幸,也能感受到她的那份孤独和无助,但是,然而,让他更为悲哀的是,这个女孩的想法和人格已经在成长过程中出现了严重的偏差和扭曲。
这会是比她的精神疾病更为棘手的问题。
“所以,你就想要杀了她们?”沈然进一步问。
“我不知道。也许吧。我开始做一个梦。梦里面妈妈对我说,让我回到她的肚子里,回到她肚子里就会安全。
可是我知道,妈妈的肚子是回不去了,她就快要死了。
接着,我又开始幻想可以划开她们的肚子,我是说,我的两位咨询师。
这样,就可以和她们在一起。
我知道自己只能是想想,不过想想也不会被她们反对。
我开始被这个想法迷住了。
总是忍不住就想。
在我的想象中,她们都是自愿的,她们要和我融为一体。”
当她把自己独特而变态的想法娓娓道来时,一旁监听的陆城颇感震撼。
自此,他可以推翻最初他与法医丁一对杀人动机的推测了。
这个案子从受害人的尸体来看,的确是具有性意味的。
裸露的女性身体,受伤的下半身。
依据过往的破案经验,的确很有很可能是一起性侵并杀害被害人的案件。
只是陆城没有想到,这个性,并不意味着女性,而是母性。
凶手想要占有的不是并作为女性性器官的子.宫,而是作为生育器官的子.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