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最后这句,许光远就起身从沙发上站起,朝门外走去。
最后简单地道别了一句,他就开门走了。
“已经走了,”沈然这时才恍恍惚惚意识到许光远已经走远了,是带着不悦的情绪走的。
许光远走下楼,坐进自己开来的车子。就这么坐着,许久没有发动引擎。
他知道今天自己有些失态了,过去他从来没有用这种态度面对过沈然。
和沈然不同,他很清楚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那是克制不住的着急,失控,还有一点妒忌。
他过去从来没有过这种焦虑,无论是在认识沈然不久的时候,还是后来沈然已经离开了研究所的时候。
因为他总觉得,沈然的性格本身就已经屏蔽了身边的大多数人,他几乎让自己处于了真空之中,就算偶尔有说得来的同事,那也是表面的来往。
许光远一直自信自己是最靠近沈然的人了。
他是唯一一个可以与沈然保持长期友谊,并且能聊心事的朋友。
还有谁会比他更了解沈然呢?
带着这种绝对的心理优势,许光远一直没有深入地思考过自己和沈然的关系。
所以当陆城出现,沈然原本生人勿进的体质慢慢发生变化的时候,许光远才开始意识到了一些事情。
意识到他和沈然的关系,未必是沈然身边唯一紧密的关系。
意识到在自己的心里,他希望沈然能够只信任他,只依赖他,不愿与其他人分享这样的关系,更不愿有人会取代他,成为能够紧靠沈然的那个人。
在这个过程中,焦虑的感觉慢慢浮现出来,一开始他并未想要采取任何行动,或者想有任何改变。
因为他清楚地知道,沈然在实验事故之后,就比过去更加与人疏离了,他不会让别人靠近自己,也不会主动去接触别人。
这对于沈然本人而言,绝对是一个负面的事情。但许光远不可否认的是,这给他的心里加上了一层安全的保险栓。
他一度觉得他与沈然的关系会一直这么稳定而不变地持续下去。
因为这个后遗症不仅阻断了沈然与其他人的身体接触,也让他在心理上与其他人保持了距离。
至于以后,他没有细想过。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很想碰一碰沈然,但是沈然连自己也会拒绝,就连上一次他晕倒,醒来的以后也不愿让许光远上前扶他。
他一直恪守自己的身体界限。
就这么一直保持距离,许光远也没有着急慌张过,因为说到底,如果最后谁能帮助沈然摆脱这个问题,那还是得靠自己吧。许光远这么相信着。
沈然的问题来源于实验的后遗症,而许光远现在就是研究项目的负责人,所以他深信唯一能够帮到沈然的人就是自己。
他一直在推进关于实验副作用的各项研究。相信终有一天,沈然的困扰会被新技术解决,这一天指日可待。
然而,陆城的出现却一再动摇地他稳如泰山的掌控感。
沈然居然主动请求加入一个新的团体。
原本许光远以为沈然只是图个新鲜,而且他不太擅长融入新的集体,没想到他现在在这个临时的职位上竟然做得心甘情愿,一段时间过去了热情也丝毫不减。
更加让他不安的是,就他肉眼所见,已经看过陆城与沈然不止一次的肢体碰触了。
在上一个沈然参与审讯的案子里,也就是审讯李铭宇的时候,当他从研究所赶到警局来的时候,正好看见陆城伸手准备触碰沈然。
虽然不知道陆城想干什么,但许光远庆幸自己当时及时地推开了审讯室的大门,这才打断了陆城的动作。
再后来的一次,陆城则光明正大地抱起了沈然,那是在沈然昏迷的时候,陆城就像护犊子一般,不让任何其他人的人帮忙搀扶沈然,就这么抱着他走了一路,生怕有点闪失。
虽说当时沈然处于熟睡的状态,并不知道有人在抱他,但许光远的脑子里却不禁冒出了一个问题,如果沈然醒着,他是不是仍然会让陆城这样抱着他呢?
这个问题闪过他脑际的时候,仿佛带着利刺,刺痛了他的神经。他开始感觉到了强烈的不安和被剥夺的感觉。
刚才,他问沈然是否是因为陆城才不愿离开警局。
沈然的沉默似乎还带着茫然。
也许沈然不是不愿作答,而是并不明确自己的想法和心意。
那陆城呢?
为什么他可以这么自然地靠近沈然,他是不是一早就认定了沈然,步步为营地接近他,甚至抢先一步表明了自己的心意?
他与沈然的交情这么多年,没想到沈然还是一再地拒绝自己,许光远很难相信这件事和陆城毫无关系。
纵使沈然自己不明确,但他相信陆城一定清楚的。
而且陆城已经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将沈然从他的身边拉远了,真是又快又准,方法老练。
他觉得自己与陆城在沈然的事情上,竞争已经变得白热化,不能只是简单地怀疑对方是假想敌了。
他不认为自己哪里比不过陆城,一定是他用了更好的办法去接近沈然。
陆城的攻势这样猛烈,如果自己不想彻底被陆城取代,就得比过去更加主动,更有策略一些了。许光远这样想着。
而此时,被许光远定义为老练的陆城正躺在自家的床上,困惑不已,难以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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