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现在伊云面前的扶桑营寨,让伊云拥有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即视感!这东西,他在游戏里看见过多次,它的名字叫做——本阵。扶桑的军队在与敌人交战时,会和大萌国的军队一样,在战场上临时建筑一些军事设施,一方面可以用来抵御敌军的进攻,另一方面也是为了彰显其中的大官的身份。这个叫本阵的东西,其实就是一圈木棍儿插在地上,木棍的顶端牵着绳索,然后将许多面白布、军旗挂在这些绳索上,用白布和军旗形成一道简单的布墙,围出一个小圈儿,让当大官的人坐在里面。现在伊云极目一眺,就看到对方的本阵白布上,挂着一张难看之极的军旗,上面画着一些稀奇古怪的图案,这个图案,被扶桑人称“家徽”,是一个大名身份的象征,例如有名的真田家,就是绘的六文铜钱作为军旗上的徽记。更有名的织田信长,则是画了一朵樱花来做家徽,当然,有些朋友认为织田家的家徽其实不是画的樱花,而是一个木瓜……咳咳……还有人写过一篇论文,洋洋撒撒地说明为什么织田家用木瓜做家徽,咳咳,而且还说朝仓家也是画的一个木瓜,以此为证,说明扶桑人都是一群木瓜……咳咳……扯远了,回正题。伊云仔细看了两眼,就发现尾田荣一郎的家徽好像画的是一个戴草帽的骷髅头……“吓,好扯的家徽,难看死了!”伊云瞥了瞥嘴。这时义乌兵们已经开始列阵了,他们列的是一个很奇怪的大方阵,一千两百名火铳兵全部站在中间,他们的火铳现在还拿白布包着,所以看起来很像棍子,落在江南的官员和百姓眼中,就是一千多个棍兵,站得整整齐齐的。在这一千两百名火铳兵的四个角落,分别站个四个小分队,这些小分队是由“护卫”和“兵卒”组成的,每一个分队有两百多人,形成一个保护火铳阵四角的小凸起。这是伊云仿照自己那个世界的“西班牙方阵”排成的阵型,中间用火铳兵集结,外围则是近战能力出色的“护卫”和“兵卒”,迎敌的时候,护卫和兵卒们主要用来防止敌军近身,杀伤敌人的任务完全交给中间的火铳兵。这种方阵曾经横扫欧洲,战斗力是绝对不容轻视的,不过现在这个古怪的大萌国里还没有人应用过,所以就被伊云无耻地“首创”出来了。义乌兵们的阵容排好之后,对面的假倭们也站成了一个不成阵型的松散阵形。只有中间的六十名真倭站得比较密集,似乎站着一个蝴蝶阵的架势。倭寇与大萌国的军队交战时,从来都是主动冲锋的那一方,因为他们的士气高,更悍勇,大萌国的官兵则往往是一冲就溃,全无威胁,所以这一次倭寇们也摆出了准备冲锋的架势。胡忠宪的手里捏了一把汗,他从情报上得知,嘉善王爷是个很厉害的家伙,出道以来,每仗必胜,已经连败过许多厉害的敌人,尤其是对付金山倭寇时,表现出了有勇有谋,乃是难得的良将。所以这次才会来请伊云和赵芸萱出手,打好抗倭大战的第一场硬仗。但是看到伊云的人比较少,对面的倭寇摆出冲锋的架势,他心里也有点不安。要是这开门第一仗就打得不理想,对整个江南的抗倭大计是会有严重的影响的。站在胡忠宪身后的江南文武百官们脸上也多有惧乐,人人都在想,要是嘉善王的部队挡不住倭寇,就缩到金陵王的背后去。这中间只有瓦氏夫人等少数的武将胆子较大,站得比较靠前。从余姚跟过来的几十名百姓,反倒比大多数官员要胆大,他们手上拿着农具,站在了义乌兵的侧面,看那架势,如果倭寇冲过来,他们也打算上去拼命。这些人有的是真胆大,有的则是家人死在了倭寇手里,这次是来拼命的。伊云摇了摇头,大声令道:“李诚雨,派两个人过去,把那些百姓带到后面,让他们别上来掺和,以免枉送了姓命。”几个义乌兵得了令,跑过去劝那些百姓退开,没想到居然起了争执,士兵们带了一个百姓过来,站在伊云面前,这百姓大声道:“嘉善王爷是吧?莫怪我不给你下跪行礼,我反正马上就要和倭寇拼个同归于尽了,懒得跟你讲礼了……叫你的士兵别来干扰我们,我们要和倭寇打。”伊云冷笑道:“你就靠手上的钉钯和倭寇打吗?”“有何不可?”那百姓十分硬气。伊云哼哼道:“我的军队不需要你帮忙,你也插不下手,去后面看吧。”“那可不行,官兵都是废物,相信你不如信我自己。”“既然我的兵都是废物,那你急什么?等我的军队败了,你再上也一样。”“这倒是,那我就在阵后等着看你怎么输。”那百姓骂骂咧咧地退到了阵后,他是真的有了必死之志,居然对一个王爷如此无礼……伊云也不怪他,他从身后刷地一下摸出了一个铁皮喊话筒,这玩意儿是他专门叫铁匠打制的,用来在战场上喊话。他把铁皮喊话筒举到嘴边,对着对面的倭寇大声道:“尾田荣一郎,你丫的今天死期到了,敢在我大萌国烧杀抢掠,我今天一定要用长矛暴了你的菊花。”对面的倭寇们楞了楞,随后,一片怪笑声响起,尾田荣一郎大声怒吼了起来:“大萌国的官员,好生无礼……我奉左京兆大夫之命来大萌国通商进贡,你们居然故意把我和右京兆大夫的手下桂正和放在一起吃饭,这分明是瞧不起我。”他这句话说一说完,身后的六十名真倭一起怒吼起来,“马鹿”、“八嘎”一类的声音不停地飘了过来。南京兵部尚书张时彻被这些人一骂,顿时吓了一跳,大声回应道:“尾田先生,请不要生气,这次是我们搞错了,我向你赔礼道……哎哟……”他话没说话,捂着脸蹲了下去,原来他被人用暗器打中,额头破了,不停的流血。“滚你妈的!”原来是伊云扔的暗器,他听到张时彻在说些没用的废话,本想给张时彻一脚踢去,可惜他站得太远,只好从腰兜里摸出一颗火铳用的一文弹,当成暗器用,“啪”地一下砸中了张时彻的脸:“赔你妹的礼,道你妹的歉!”伊云拿起铁皮喊话筒,对着尾田荣一郎大声道:“哼哼!把你和桂正和放在一起吃饭,确实是咱们宁波卫的官员搞错了……应该把你们请进猪圈,陪着母猪吃饭才对,怎么能把你们请上酒楼呢,失策啊!”“八嘎,你是何人?想死了吗?”尾田荣一郎大怒。伊云哼哼冷笑道:“告诉你个乖,你去见天照大神时好向他诉苦。老子名叫朱云,大萌国嘉善王爷,今天要在这里灭了你丫,改明儿还要去扶桑,把你们的天皇,还有左京兆大夫、右京兆大夫、关白、征夷大将军、三河守、越前守、尾张守、四国守……的女儿,全都搬成十八般模样。”伊云霸气的宣言,没把尾田荣一郎吓到,却把他身边的大萌国文武官员们吓得齐齐退了一步,天啊,这嘉善王爷说话……口没遮拦啊!大白天的银语狂飙啊。要把人家一个国家从上到下的官员的女儿全部那啥了,会不会太过了点?这得罪人得罪得太大了。“八嘎!杀了他!米西米西,撕拉撕拉地干活……”真倭们愤怒地叫嚷了起来,旁边的三千名假倭一起呐喊,声势惊人。站在伊云身边的赵芸萱低声道:“表哥,我知道你可不是一个歼银掳掠的人,何必这样说?”伊云眨巴眨巴眼,嘻嘻笑道:“火铳兵利守不利攻,得让他们冲过来,咱们的火铳兵才能发挥最大的威势,所以我就先气气他嘛。”“原来如此!”伊云又抬起头,对着尾田荣一郎大笑道:“尾田,你有老婆和女儿没?赶紧把她们洗干净了给我送过来,我给你个全尸,不然连全尸都没有哦,死后还要长矛捅菊花哦!”“进攻!冲锋!”尾田荣一郎跳了起来:“给我杀……”“轰”地一声吼,真倭先动,六十几名真倭一起拔出武士刀,向着逼近,三千名假倭也一起向着伊云的军队冲了过来……这些假倭完全不成阵形,只凭着一股悍勇,他们的武器也很混乱,有大刀,有长矛,有小刀,有斧头,有鱼叉,身上穿的更是五花八门,这么一冲,立即带起一股恶心的旋风。两军相隔仅仅一里,假倭这一冲,距离顿时开始飞快地接近。狂奔之下,无数张凶悍的脸仿佛立即就要到达面前。江南的文武官员们又吓得齐齐退了一步,胡忠宪也捏了一把大汗,后面的几十个余姚百姓,捏紧了拳头……大战一触即发,而这个时候,伊云手底下的义乌兵们,还没有接到任何命令,面对着狂奔而来的敌人,他们连手指头都没动一个,全部都还傻傻地站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