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妖怪把人类抓起关在笼子里，丧心病狂，你身为一个菩萨难道打算袖手旁观？”

灵吉菩萨的脸上现出一抹认真而又严肃的表情，意态悠远地道：“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以佛性等故，视众生无有差别……娶亲人先生，本座化身兔妖在你身边活动，本意是想观察一下你的言行举止，判明你是否配得上茹来姑娘……但观你所行，听你所言，不过俗人而已，西天你还是别去了，请恕本座就此告辞……”

说完这句话，她的身子突然散发出万道金光，冲天而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咦？”唐森不禁大奇：这货神神叨叨说了一堆让人听不懂的谒语，然后就飞走了？如此不负责任？丫的比观音姐姐还要不靠谱啊！你飞走之前，好歹把定风珠给我啊。

他不禁有点茫然。

“哈哈哈哈哈……”虎妞突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姓唐的，你居然想找菩萨来对付我们，你这坏蛋阴险歹毒，尽做坏事，却妄想把自己的行为正当化，结果反被菩萨鄙视了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菩萨说得对，你不过一俗人罢了。”

“喂，你这样说我就不乐意了。”唐森摆正了姿态，认认真真地道：“是你们把人类抓起来关在笼子里搞展示，我才会安排好了计划上山来对付你们，这怎么能叫阴险？应该说成机智！另外，我是来拯救人质的英雄，你却把我说成歹毒，当真是太不讲道理了。我觉得，你在批评我之前，应该首先审视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搞清楚谁对谁错，这样才便于分析和解决问题，采用比较准确的褒义词和贬义词。”

“是么？”虎妞的脸上突然闪过一抹愤怒：“人类总是如此，妄想占据道德的至高点，总是批判别人是错的，而自己是对的。你真的认为，咱们把抓人类来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是错的吗？”

“难道还能是对的？”唐森奇道。

“那我就要问一句了。”虎妞严肃认真地道：“人类把动物抓进笼子里观赏，和咱们把人类抓进笼子里观赏，有什么本质上的不同？如果我们的做法是错的，人类的做法算什么？你为什么没有打进动物园去救那些动物？”

那些是动物，又不是人。唐森一时差点把这句话冲口而出，但刚一出口，立即感觉有哪里不对劲了。

刚才灵吉菩萨说的谒语突然翻上了心头：“郁郁黄花，无非般若，青青翠竹，皆是法身……以佛性等故，视众生无有差别……”

对了，佛视众生平等，佛与黄花、翠竹没有区别。

神仙、妖怪、人类、动物、花草……在佛的眼中，众生皆是平等的。

唐森突然感觉到心底最深处，有什么东西震颤了一下……

是灵魂？

穿过前世今生，灵魂深处好似有什么觉醒了？脑子里一片明悟。

人类把动物关在动物园里，佛从来没有插手管过，同样的道理，妖怪把人类关在动物园里，佛又怎么可能来管？难怪灵吉菩萨不肯帮我，而且还鄙视我觉悟不够，原来她是这个意思。

从这个角度来看，谁对谁错？还真是说不清楚！

虎妞狂笑道：“你知道人物园里的妖怪们都来自哪里吗？哈哈哈哈……除了我和大王之外，别的小妖全都来自附近几个小国家的动物园，它们还没有修炼成精的时候，被人类关在笼子里欺凌与羞辱，拿残羹剩饭给它们吃，逼它们表演节目，卖萌打滚，拿鞭子抽打……它们受过的苦难有多少？有谁来跟它们讲过道理？”

“现在它们有力量了，就将它们受过的苦难反过来报答在人类身上，凭什么说它们是错的？”虎妞气势汹汹地逼问道：“说啊？你不是说批评别人之前，应该首先审视一下自己的行为是否得当，要搞清楚谁对谁错吗？你说啊，是谁对谁错了？”

“妈蛋！”唐森发现自己理屈了。

他退了一步，脑子里越发的清醒了，咚咚的心跳声连自己都能听到，一股奇异的力量从灵魂深处弥漫开来……

回过头去，看了看洞里那一百多名帅哥美女，不知道为什么，唐森的眼睛突然看穿了前世今生，这些帅哥美女在前世大多数都是猎人和屠夫，手上沾满了动物们的鲜血，原来这一辈子，他们被关在笼子里像动物一样示人，是因为要偿还前世的恶因罢了。

唐森突然间就明白了因果循环的道理，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懂，仿佛有一种奇特的法力在体内流动，而就是那法力，让他拥有了看穿因果轮回的眼光……不过那法力非常的短暂，一眨眼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这股力量来自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