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回过神来,发现安老正要给那女子用药。翊笙脸色蓦地一沉,快步上前阻止了,冷声说道,“你这样用药,她的下场要么是把手臂截肢,要么就是等着被感染致死,让开。”翊笙无法容忍有人当着他的面,犯了这么严重致命的医学错误。他认为这种行为是对医学的严重侮辱。谭老医生被他强行拉到一旁,还没来得及说话,翊笙已经在他的位置坐下了,跟着动作娴熟利落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一套银针,给那昏迷的女子实施针灸。来的路上,谭老医生跟他说这女子是这对老夫妻领养的女儿,因为没钱送去医院,只能留在家里了。在看到这女子的脸那一刻,他知道谭老医生的话一半真的一半假的,没钱是真的,领养的女儿不过是掩人耳目的说辞罢了。翊笙一边下针,一边对谭老医生说了十几种诊所里有的中药材,让他赶回去把药拿来,顺便带个捣药工具来。谭老医生活了大半辈子,已经被他那一手炉火纯青的针灸手法给惊艳到说不出话来,对于他说的话,根本不敢有半分质疑。站在旁边的一对老夫妻看着,心想就连谭老医生都得听这个年轻男人的话,这姑娘肯定有救了。谭老这来去匆匆的一回一来,加上抓药的时间,就足足花了一个小时,那把老骨头都快被折腾散架了。翊笙看他都把所需的中药抓齐了,便配成两份,一份是外敷的,一份是熬成药汁喝的。等一切都忙完出去了之后,他才想起房间里躺着的那个女人是司空琉依恨之入骨的,而自己竟然救了她。沉吟了一会儿,他似乎在心里下了什么决定。趁着老婆子去熬药,而那谭老医生跟那老头子在外面把药材捣碎成药粉,他转身又走进了房间。谭老医生怎么也猜不到翊笙心底里深藏的那份阴暗可怕心思,以为他是进去查看那女子的病情而已,也就没怎么在意,跟老爷子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翊笙坐在床边,眼底的温和迅速褪去,染上一层冰冷寒霜和无情杀意。将收在白大褂口袋的那套银针拿出来,从容地摊开。只要三根银针,就能让她在没有痛苦知觉的情况下归西了。这种杀人手法,是他在无意间发现的;一套银针,能救人,也能杀人。跟着,翊笙缓缓抽出一银针,对准女子脖子上的某一处穴位,缓缓把针扎下去,第一针扎稳了之后,他抽出第二根银针,再次面无表情的扎下去。最后一针,也是致命的一针。他将整套银针中最长的一根抽出来,冰冷的眸子嗜血一眯,准确地朝最后的一个致命穴位扎去。就在银针即将扎入那女子皮肤的一瞬间,翊笙全身一震,胸臆间突然传来一股猛烈的抽痛,整颗心脏像是要被绞碎了般,完全喘不上气来。也因为他那身体一震,手中的银针在刹那间,没入了女子的脖子中。一直处世不惊的翊笙第一次吓得脸色惨白,慌乱地把银针拔出来,庆幸的是那个穴位比较深,而银针只是扎进皮肤而已,没有扎到那个致命的穴位。将银针收好之后,他坐在床边端详着那个昏迷不醒的女子。缓缓抬起手放在左边胸膛,心脏的位置,连他自己也不明白刚才为什么会突然涌现那种无比痛苦难受的情绪。好像自己亲手毁掉什么心爱的东西般。这种感觉,是自他懂事以来,从没有过的。骨节分明而修长好看的手指抚上女子脖子上那久久未散的淤痕,有些怵目惊心,他知道那是司空琉依掐的……三番两次,她都差点儿就死掉了。想到她所遭受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是司空琉依,他心里升起一股莫名的愤怒。深吸了好几口气,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那股陌生又复杂的情绪。控制不了心底那股陌生得让他有些害怕的情绪,翊笙抽回了抚着那女子脖子上淤痕的手。起身要离开房间时,瞥见放在旁边箱子面上的海报,是她。翊笙再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鬼使神差地将海报拿起来,看着海报上的人儿笑不露齿,那灿若星辰的眼眸盛满了笑意,心头那股复杂烦躁的情绪瞬间得到安抚,迅速平复了下来。将海报放下,回头看了眼那个女子。“安小兔……小兔……”他低声呢喃了句。确实,她长得白白嫩嫩的,据资料了解,她家人将她保护得很好,性子又单纯,有时还有些呆,有些可爱,像只兔子一样。她……今天应该就能醒来了。他听到那对老夫妻在讨论说等她醒了,让她赶紧联系家人把她接走,那老夫妻俩应该是怕惹来麻烦吧。翊笙心底里有些奇怪,那对夫妻俩都看到寻人启事了,怎么没有让人来把她接走?不过看着那对老夫妻对她没有什么歹念,等她醒来,亲自联系家人也可以;那个男人有权有势,把她接回去之后,能得到最好的治疗,手臂上的伤虽然有些严重,不过也是能祛掉的。谭老医生还在磨着药粉,见他从里面走出来,并没有停留。“欸?你要去哪里?”谭老医生开口问到。“这里忙完了,我先回去了。”翊笙说完,头也不回地朝渔村的方向走去了。“等会儿一起坐三轮车回去,我药粉快磨好了。”谭老医生对着他的背影说道。不过翊笙并没有停住脚步,继续往前走。他差点儿忘了司空琉依那多疑的性子,如果让司空琉依的手下发现他来了这里,继而查到安小兔就在这里的话,一定会再次对她下毒手的。他没办法弄清楚心里的那种陌生情感的怎么回事,不过他知道,自己并不希望她死。……中午,翊笙吃过饭之后回到暂时的住处,打算休息一下。发现司空琉依正坐在他的床上,“听说你早上跟那诊所的老头到海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