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午饭。陆隐把儿子哄睡着了,放在赫莉的旁边睡。然后开始处理一些重要的工作文件。时间飞逝,不知不觉两三个小时过去了。下午小陆湛一醒来就嗷嗷大哭,陆隐赶忙停下手中的工作,起身去抱他。刚弯下腰,就注意到赫莉皱了皱眉,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他呼吸一窒,有些不可置信和压抑的激动。赫莉目不转睛地看着近在咫尺的他,泪意涌上眼眶,眼眸也泛红了起来。见状,陆隐也顾不得儿子了,立刻紧张地说,“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等等,我这就去叫翊笙来。”赫莉急忙费力地拉住他的手,轻摇了摇头。在手术台上,她还以为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而且连宝宝都还没见到。“别怕,没事了。”陆隐低头问了一下她的额头,像是在安抚她,也像是在安抚自己,“没事了……”赫莉听着宝宝的哭声,松开了拉住他的手,示意他将宝宝抱起来。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还太虚弱了,连起身都有些费劲,更别说抱宝宝了。陆隐帮她把病床稍微调高,对她说道,“宝宝应该是饿了,我去泡奶粉。”病床是加大的,他放心地把宝宝留在床上,也是为了让她看看宝宝,然后转身去冲泡奶粉,并打电话给翊笙,告诉翊笙说赫莉已经醒了。冲泡好了奶粉,翊笙也来到了。陆隐将哭哭啼啼的儿子抱起来喂奶粉,并打电话让人送些流质食物到病房来,而翊笙这帮赫莉坐检查。等到喂饱了小家伙,翊笙也帮赫莉做完检查了。“赫莉的身体恢复得比其他产妇慢,也还虚弱,大概还要再住十天半月左右的院观察着,到时候再看看回家静养。”翊笙边收拾医用器材,边说道,“明天开始,我就早晚来一次医院,如果平时有事的话,可以找医院的医生。”“那件事……”陆隐主动提起。翊笙打断他的话,“赫莉刚醒来,不急这一两天,你改天再告诉我也可以。”送翊笙离开病房后,陆隐坐在病床边,安静地看着赫莉。感觉到他炙热的目光,赫莉一时有些羞赧无措,眼睛不敢往他身上看,可偏偏宝宝又在他手上。过了小半晌:陆隐嗓音微颤,眼睛微红道,“赫莉,谢谢你没有丢下我和宝宝。”这一次的事,让他深刻地明白:真的,有些人、或者物,平时相处中没有多强烈的感觉和触动,可当真要面临可能永远失去的时候,才会发现那个人对自己而言,有多重要。那天凌晨半夜,看到翊笙赶到医院的那一刻,他几乎要跪下来求翊笙一定要救她了。在抢救结束后,翊笙说已经尽力了,剩下的看她的造化;那时他就在想,他现在做善事、给她积德还来不来得及?他在想,即使散尽他的所有财产,只要能换回她的命,他也甘愿。没想到那天中午,她的情况突然恶化,有那么一瞬间,他感觉他的整个世界都要崩塌了。他求翊笙、他在心底不停地求神。想着上天都给他新生了,不会那么残忍把她从他身边带走的。他等了那么久,她终于醒了,回到他和宝宝身边了。赫莉缓缓扬起一抹很淡的微笑,抬起手,覆上他的脸庞,轻拭去他挂在眼眶边的泪水。然后比着手语:‘我舍不得你和宝宝。’‘陆隐,我爱你!当年看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你了,可是你是克利斯家族高贵的二少爷,而我却什么都不是;你长得那么完美好看,可我却是有残缺的……’陆隐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说那些她不好之类的话。他解释道,“赫莉,我从来没有将你当成是残疾人,在我眼里,你一直就跟正常人一样。”赫莉把被他抓着的手抽出来,继续用手语说:‘我喜欢你好多年了,但从未奢望过能和你在一起;以前,你身边没有亲密的女伴,也没交过女朋友,那时候我有些卑劣地想过,你将来不结婚也好,那我就可以一直以员工的身份待在你身边了。’‘后来,从北斯城回德国之后,你就突然对我疏远了,还说以后会跟我保持距离之类的,那时候我突然觉得我一无所有了;又过了些日子,你带我参加宴会,我喝了些酒,就……’陆隐见她停下手语,便带着一丝笑意问,“喝了些酒,就什么?”赫莉假装没听到他的话,换了个话题:‘我饿了。’“你饿了,所以就强行把我吃了?”他戏谑道。“……”赫莉。见她原本苍白的脸颊泛起一抹薄红,看着顺眼多了,陆隐不再逗她了。“我打电话问一下保镖,回来没有。”刚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就响起了敲门声。“应该是买吃的回来了。”陆隐说完,把宝宝放在床上,起身去开门。看到保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个飘溢着香味的袋子。他接过,关上门,提着走回到病床边。“你睡了好久,翊笙说刚醒来,先吃些清淡的流质食物,等胃适应了,再吃别的。”陆隐边把粥盛到碗里,边解释道。见她想接过自己手中的碗,自己吃东西,他顿时无比严肃说道,“翊笙说你还很虚弱,给我好好坐躺着,不准乱动,我喂你。”赫莉听完,顿时想鹌鹑一样,不敢有任何动作了。“咳……”意识到了什么,陆隐有些不自在地清了下嗓子,“我刚才是不是有点儿凶?”他不说,赫莉还没觉得,沉默了几秒,然后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头。见她竟然承认了,陆隐有些面子挂不住,说道,“你要是听我的话,我能凶得起来吗?”赫莉小脸有些委屈,用手语说:‘二爷跟三少,都不敢凶他们老婆,就你敢。’“……”陆隐一噎,然后讪讪地辩解,“我没凶你。”见她不说话,他又退了一步,“行行行,以后我不凶你了,之前的事,你也不能翻旧账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