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者获得敬畏,弱者沦为工具——关芷在西泽尔对自己的态度变化里,对第二世界弱肉强食的规则,感触无比深刻。
同样是友善,主动的友善和被动的友善,彰显着主动权的易手。
此时关芷和西泽尔的关系颇有些微妙,这种微妙,也影响了西泽尔目前在凡纳尔的处境,更无疑打乱了西泽尔原本的计划。
卡兰迪代表凡纳尔第一时间对关芷表达了善意,关芷本身的实力提升,对其他人而言各有意义,有此获得了意料之外的主动权。
在她的立场来看,似乎没有一定要为了屏蔽技术冒风险得罪凡纳尔的必要:
——实力的提升,给她提供了另一条通往自由的路:尝过实力提升带给她的自由和好处,与其依赖外物,受人控制,不如下功夫提升自己。
绝对的实力,就意味着绝对的自由——关芷知道自己异能的特殊,但却是第一次联想过,她会有天下无敌这一未来的可能:
然而一念起,再联系自己三百年的穿越,以及在约瑟夫那里得知的东西,她发现这竟然不是妄想!
关芷才明白研究所那边,为何宁愿出尽方法控制她,而且宁愿让她慢慢觉醒浪费寸时寸金的科研时间,也要封锁所有有关异能的信息,不让她有任何接触的机会,而且顺水推舟放她出国,也是同一原因——
她的异能破坏力,威胁太大了,尽管她目前离这一天,还有些远,但研究所那边,显然认为,她总会有达到那天的可能。
一颗不能放弃又难以控制的棋子,设身处地地想,也确实为难——西泽尔和关芷的现状,就是研究所与她的明天。
所以,关芷一直感觉研究所对她的态度,极其矛盾:既亲近又疏离,既保护又伤害——
关芷从前以为,自己是依附在研究所这棵大树上的渺小蜉蝣,所以视研究所对她的蒙骗为恶意玩弄,孰不知在研究所眼里,她是一颗能够长成参天大树的种子,是和研究所同一等级的存在。
研究所的所作所为无可指摘,客观地看,甚至可以认为是善意多于恶意,毕竟有研究所救活她且付出长达三年的保护这一事实,作为整个大前提。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原来她从未看清过整个局面,也从未看清楚自己,原来她自以为被逼迫到极限的自由和空间,在研究所看来,却有无限扩大的可能,必须极力约束,以免她肆无忌惮地扩张。
一个视角的转变,位置观念的变化,令人啼笑皆非,难以适从。
而这一切,都是从精神力异变提升后,才忽然明悟过来的。
随着关芷的实力增强,她就会拥有越来越多待价而沽的砝码,研究所从前的投资,甚至可以说是预付款。
正如她此时对西泽尔而言一样:他原本的出价已经不够了,必须再出价码——
哪怕关芷并没有这样想的心思,但游戏规则如此,而西泽尔认可规则,凡纳尔认可规则,研究所认可规则,全世界都认可规则——于是关芷也不得不照规则行事。
此时西泽尔没有主动权,局面难以打开,所以,西泽尔只有两种选择:
一则偃旗息鼓;二则依旧按计划行事,依然要借助关芷,只不过既不想付出代价,又要达到目的,则必须小小绕个弯子。
所以,关芷思忖下来,觉得西泽尔摆个陷阱,请她入瓮的可能性,至少有七八层——西泽尔刚才那一记催眠,与其说是催眠,不如说是有意扰人清梦。
关芷深蓝海水里的那个小东西,比起西泽尔身上的,只是个半成品,但有效期内屏蔽瞬移的空间波动绰绰有余,假如没有精神力提升那个意外,西泽尔让关芷配合他的计划,想要去到凡纳尔的任何角落,无疑是轻而易举事。
凡纳尔人和卡德罗多长老,再怎么警戒,毕竟难以抵挡得住以有心算无心。
受控制的关芷,在西泽尔的计划里,意味着事半功倍;不受控制的关芷,在意味着事半功倍。
明知大有可能是陷阱,以关芷以往的习惯,要么当做不知,要么隔岸观火,静待时机。
但重新摆正位置观念后,关芷并不惧这些小事上的得失:蜉蝣一朝扶摇九天,才发现自己成为了鲲鹏,放眼望去亿万里之遥——
难得从噩梦中醒来,发现自己心情如此之好,愉悦不可对人言,却无法隐藏。
关芷自失一笑,一动念消失在原地,幻影般在城堡高处一现,便再度消失,丝毫未被人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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