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块!
听到这个数字,丁闯身体僵在原地,脑中电闪雷鸣,根据与他们“开会”的数字,十块钱对照的是……郑青树。
难道是他?
事实上,丁闯可以接受是孙梅、也可以接受是张凤英,但唯独不能接受的就是郑青树,原因很简单,这段时间以来,张凤英和孙梅的电话还少点,唯有郑青树,隔三岔五打电话让自己回来准备新厂。
一副把所有人热情都献给啤酒厂的架势,怎么可能是他?
再者说,他是厂长,可以说,把啤酒厂全权交给他负责,很多事情、比如再购买一台啤酒机就是他的决定,只要提出,自己从来没反驳过。
为什么是他?
中年见丁闯脸色不对,也没多想,缓缓道:“如果你还想进酒,我劝再等等,如果夜场不跟着涨价,这玩意根本没多少利润,隔三岔五还得被姓孙的薅羊毛,来回进酒太折腾,还不如就不进!”
说的是心裏话,若不是已经有了一批购买小湾村啤酒的客户,他也打算再等等,不来这裏受气。
“谢谢……”丁闯挤出一抹笑容:“大哥,我明白了,你赶路吧,我再想想。”
“好……”
中年也没再多说,骑上车离开,走出很远还能听到嘴裏的骂声。
丁闯目送他离开。
重新走回食杂店,脑中越来越乱,仓库里的孙老板是孙梅的弟弟,每天负责送货的又是张武德,也就是说,张武德没有理由不知道仓库的情况,即使瞒的再隐蔽,也应该发现端倪。
而这次价格提升,提升的确实十块,暗示着有郑青树的参与,想想也对,郑青树负责一切,有很多问题可以直接反映到他耳中,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难道是他和孙梅合谋?
可从这两天的表现来看,他们没有露出半点马脚,哪怕是最出色的影帝,也不可能演绎出他们的表现。
“你认识刚才那位,出事了?”
老板娘见丁闯失魂落魄回来,忍不住开口问道。
丁闯摇摇头,没回话,目前已知的条件太过恶劣,孙梅和郑青树极有可能联合,那么这两个钉子必须得拔出,一旦拔出,他们的空缺该怎么补?
海连有张旭、唐红、楚柔、葛中天,但他们都不可能回来,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地点同样如此,让他们来小湾村管理根本不现实。
六合市内还剩下:张凤英、齐多海三人组,目前看来,张凤英不合适,齐多海做营销还可以,让他管理情况如何还是未知数,再有一点,小湾村民对于他有很深抵触情绪,自己在还能震住,如果自己离开,哪天爆发矛盾怎么办?
“不对……”
丁闯猛然坐直身体。
把站在旁边细心观察的老板娘吓的一哆嗦,诧异道:“你怎么了?下来神了?大白天的别吓我。”
丁闯没立即回应,想到还存在一种可能,就是郑青树没参与,都是孙梅一手策划,至于这十块的价格,极有可能是从原本五块的基础之上产生,毕竟,他们要赚钱,就不可能认可赚的更少。
小湾村出厂要涨价五块,他们要涨价十块,完全合理。
“老板娘……”丁闯看向她,把口袋里的钞票都拿出来:“帮个忙,这些钱都是你的。”
他口袋里常备一千块以上现金,以备不时之需,刚才给了四百,还剩一千左右。
“厄……什么忙?”
老板娘没第一时间接受,反而谨慎的向后退一步,四百块自己已经要关上卷帘门,他又给一沓,不一定想玩什么花样。
“去找孙老板,不管用什么方法,问他酒的出厂价涨多少,不是他给这些零售的涨价,是酒厂出厂的涨价!”
丁闯已经等不及,没有耐心继续观察,更不想猜,一定要知道确切答案。
“酒涨价了?”
老板娘下意识反问。
“涨价了,问出酒的出厂价涨多少,别说是我问,只要能问出来,这些钱就是你的。”丁闯再道。
老板娘看了看钞票,眼中终于浮现出一抹亮光,笑道:“简单,等着!”
说完,对着镜子整理下头发,扭着屁股走出去,刚见到时还一本正经,看到钞票原形毕露,而现在……带着丝丝风尘味。
不得不承认,这种女人对于“没见过世面”的男人,有极大杀伤力。
过了马路,进入仓库。
孙老板正坐在摇椅上老神在在的听着广播。
“呦,稀客啊,想我了,来看我?”孙老板毫不掩饰贪婪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下打量,就差伸舌头舔舔嘴唇。
“你配嘛?”
老板娘翻了个白眼,她是真瞧不上孙老板,长的太对不起大众,如果文明点还好,偏偏爱动手动脚。
没有半点委婉,直白道:“生意做得不错嘛,酒还涨价了,每箱涨多少?”
丁闯让她用方法,可她根本不需要用,往往女人本身,就是最大的武器。
“你怎么知道?”孙老板一愣。
“别管我怎么知道,快说吧,涨多少。”老板娘脸不红心不跳道:“我有个亲戚,想开食杂店,听说你这裏的啤酒热销,让我帮忙问问,可你这裏涨价,就没有多少利润,孙老板,给我交个底,现在多少钱一箱?”
孙老板没有怀疑,眯眼笑道:“原来是自家人的事情,卖别人贵,卖你一定是最低价,这样吧,我这裏不方便,咱们去你那里聊聊,深入浅出的聊聊,怎么样?”
老板娘极其彪悍,顺手从旁边拿出一个啤酒瓶:“再敢嘴上占便宜,老娘让你脑袋开花,说不说。”
“嘿嘿嘿。”
孙老板没害怕,反倒是因为激怒她笑出来,但也没继续调侃,笑道:“消息还挺灵通,确实涨价了,每箱涨十块,现在对外批发是五十一箱,你要拿就按照夜场的价格,四十。”
“一箱涨十块,你怎么不去抢劫?”老板娘暴躁道:“没钱,如果我跟别人一样价,每天站门口骂你,你就说,最低多少钱!”
“你说多少钱?”孙老板又嘿嘿笑问。
老板娘一举酒瓶。
孙老板装作躲开,随后正经道:“这两天你要拿,就按照三十,不过过两天就不行了,酒厂马上开会,出厂价就上调十块,到我手里就四十,不可能更低。”
……
“你确定还是十块,酒厂的出厂价是涨十块?”丁闯呼吸急促问道。
这个结果,就是让情况朝最极端的情况发展。
“对,我都要拿酒瓶揍他了,是十块!”老板娘重重点头,看了看丁闯手中的钞票。
丁闯没言语,直接递过去,虽说结果不尽人意,酬劳还是要给的。
老板娘拿着钞票在手中数了数,笑的合不拢嘴,数好过后放进口袋,随后搬了把椅子,坐在丁闯旁边:“老弟,你跟我说实话,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你猜?”
丁闯敷衍道。
“反正一定不是普通人就对了,身上能放一千多现金的我见过,但是随随便便就把一千多块花出去的,我还没见过,你是独一份。”老板娘笑容满面,压低声音道:“别以为姐姐是傻子,我看出来了,你和孙老板之间根本不是进酒的矛盾,如果没猜错,你家里也是开酒厂的吧?”
种种表现来看,他对酒价格的关心,要大于对孙老板的关心,所以矛盾点应该在酒上,而能关心酒,一定是对手。
丁闯被她天马行空的思想雷的无语,不过没心思与她多聊,脑中还在想事情该怎么解决,该找谁替代他们。
随意道:“对,我家是开酒厂的。”
“就知道!”老板娘神秘一笑,随后道:“弟弟,不是当姐姐的打击你,要与他们争是不可能,丁闯不倒,全市就没人敢不卖他面子,至少夜场都得用他的酒,如果竞争太大,丁闯带人把你房子点了怎么办?把你套个麻袋扔河里怎么办?”
丁闯一阵无语,自己哪有那么恐怖,我是正经人!
淡淡道:“不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