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惊无险来到县城。
丁闯和张凤英没等到客运站,而是在县城路边下车。
县城不大,只有一条主干道,之所以说只有一条,是因为只有这条路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商家、还有几家三层楼的商场,除此之外,其他马路都是小店,路也只有双排车道。
如果从海连市直接来到这裏,会让人误以为穿越回几十年前……
破旧、落后、贫瘠。
不过也有好处,县城还没受到大城市的冲击,劳动力和青年人也没大规模外流,堪称人声鼎沸。
“我们……去银行嘛?”
张凤英见丁闯看着马路发呆,试探问道。
“不去,逗他们玩的。”丁闯轻松回道:“车上很多人都在等着看小湾村的笑话,自然不能让他们如愿,我怎么说,他们就得怎么听,回去后打开保险柜,用厂里的资金象征性的发一点奖金,让他们眼红,气死他们!”
酒厂出问题的事能传的沸沸扬扬,发奖金他们自然也能知道。
都在盼着酒厂破产,偏偏不破产,还发奖金,气不气?
张凤英一愣,笑看着丁闯,笑的异常灿烂,她还没见过装腔作势的反击……
“你真坏!”
坏?
丁闯下意识看过去,可看到她的眼神,触电一般的分开,倒不是她眼神有魔力,而是太真诚,也只有她能露出如此眼神,如果是许婊婊,一定是婊里婊气,张凤英的眼神中只是在表达,坏!
平心静气道:“对付他们,太花里胡哨没用,越直接越好,大家都是人,凭什么让他们痛快?让他们心裏痛快都不行。”
事实上,他说得轻松,心裏则更凝重几分,通过车上的情况可见一般,一旦酒厂真的失败,那么不仅仅是小湾村的村民没有出路,附近十里八村也都等着看笑话。
这个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但一定有无缘无故的恨,小湾村赚钱了,即使没挡到别人的财路,也会招别人恨!
曾经老丁就是因为自己被大学开除,自己跑掉,郁郁而终。
假如酒厂真的失败,以他的性格,绝对还是一块巨石压在心上,造成的后果不堪设想。
不为别人,哪怕是不让老丁心理受伤,酒厂也必须做下去。
张凤英笑道:“确实很舒服,他们争着抢着要进入酒厂,还有看笑话那几个人,也想去酒厂,后来不好意思说话,我看他们憋得都难受。”
“难受就对了,不难受说那些干什么?”丁闯耸了耸肩:“先走吧,办正事要紧!”
说话间,拦了一台电动三轮车。
县城本就不大,三轮车是主要交通工具,也有出租车,不过很少有人选择。
张凤英跟着坐上三轮,担心问道:“张三怎么办?如果他还找麻烦呢?当初是因为他自己手脚不干净,被酒厂开除,现在还记恨,我担心他还会找麻烦。”
张三的面相确实不像大度的人,被丁闯丢在半路,心裏一定憋着火,如果哪天被他遇到,后果很难预料。
丁闯随口道:“给他丢下去,是好汉不吃眼前亏,不等于怕,他敢找麻烦,很简单,就让他以后不敢找麻烦。”
社会大佬见过很多,还会怕一个村里庄稼汉?不过是不愿意计较而已,懒得浪费口舌。
张凤英满脸疑惑,没听懂。
丁闯也没解释。
很快,抵达目的地,天桥。
其实就是一条横跨在马路上方的铁桥,由于两侧都是商场,人流量比较大,命名为天桥,至于规模,实在不敢恭维。
好在不是在这裏欣赏天桥的,而是找天桥下方的工人。
此时此刻。
天桥下方的路边,坐着大约二十位工人,每个人附近都有一块木板,木板上写着:水电、力工、瓦工、木工等等……
都是在这裏等活的。
有两伙正在玩牌,周围还围着工人在看,真正坐在这裏左右观望的只有几位。
丁闯走到一位席地而坐的工人面前。
笑问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工人抬起头看了看丁闯,上下打量一番,见他穿着很干净,站起身回道:“我姓刘,小兄弟需要瓦工?放心,我技术没问题,什么活?”
听到他开口,正在看戏的工人也都看过来,准备等丁闯和他谈不拢,立刻出击。
丁闯缓缓道:“那就是刘哥,小湾村啤酒厂知道吗?新酒厂建设工程!”
此言一出。
玩牌的工人也不玩了,同时转头看向丁闯,像是看怪物一样,他们都知道小湾村酒厂,毕竟距离不算很远,要建新厂的问题在圈之内早就传开,但是万万没想到,这句话竟然会从一对小夫妻嘴裏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