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其他地方召开联欢会。
丁闯未必会去,或者说去到现场也未必能进得去,因为这种场合都是要邀请函的,但在瀚海酒店则不同,就在楼下,怎么都要来看看,而且与这裏的工作人员早就熟悉,今晚联欢会的礼仪小姐还是门马的模特。
想进入这裏轻而易举。
丁闯?生意人?
有些人知道这个名字,忍不住上上下下打量,不知道的,则更加好奇。
右侧众人双眼中满怀期待,刚刚柳百年可是骂了一片人,大家都顾及身份,不好意思与他针锋相对,终于来了一个愣头青不服他。
只是,确实有些愣啊。
两个一号桌相互看了看,都没表态。
董岚和吴晴都皱了皱眉,这时候已经不需要考虑,丁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裏,需要考虑后果,针对柳百年这些人听起来确实很爽。
但,一方面要考虑影响。
另一方面,也未必弄得过啊,这些人就是战斗公鸡,没事还想着找事呢,惹他们干什么。
果然。
“生意人?就是吸血的蛀虫罢了!”柳百年声情并茂道:“如此小小年纪,竟以生意人自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长此以往,我们社会将走向何种境地?社会谁来建设,医药谁来研制,科技如何进步?金钱、资本,已经在年青一代中猎猎作响,我们要深刻反思啊!”
又有人站起身抨击道:“尊老爱幼、礼义廉耻,他竟然当众咒骂年近七旬的老者,这都是在资本作用下意识形态的扭曲,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朋友们,若他这一辈再成长几年,成为社会的中流砥柱,那么这个社会还有什么砥柱可言?”
另一人也高声道:“先生曾经说过,资本来到这个世界上,就充满了肮脏,它不仅仅会腐蚀我们的肉体,吞噬我们的骨骼,还能淹没灵魂,让我们人不人鬼不鬼,我们没有真正的核心,该如何前行?难道要向他一样,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他就是反面例子!”
质问一句接着一句,越来越深刻,虽然没有脏字,但已经把丁闯摁在地上摩擦。
当他们说完。
右侧的人都变的沉默,心中憋着火,但不敢开口,骂不过!
两个一号桌也很无奈,谁能想到好好的联欢会,变成这个样子?
董岚和吴晴也被气的怒火中烧,恨不得起身帮忙,但,在这种环境中,谁上谁死,无外乎,这些人憋着劲骂呢,多一个人出头,只能多一个人丢脸。
只能让他一个人扛着。
“武器飞过头顶!”
丁闯忽然开口,声音嘹亮,不卑不亢。
他看着柳百年等人,缓步向前。
这一句,让整个宴会厅顿时安静,武器飞过头顶,这是什么意思?驴唇不对马嘴!他在说什么?
“一场无声的雨,匆匆打湿地面。”
“老天在以这种方式。”
“做你的思想测验。”
听到这,众人好像明白了,他在作诗,现代诗!
右侧的人眼前一亮。
左侧的人嗤之以鼻。
一号桌的人静静听着。
董岚和吴晴有点懵,他还会这个?
“但愿分行的药片能给你一点点帮助。”
“深夜以中毒的方式。”
“震荡你的五脏六腑,让你翻江倒海地。”
“怀念那个深渊时间。”
“总有某种东西,在旋涡中浮现。”
“即使你亲手描绘一座花园,你也不可能。”
“重建花径上游动的女人。”
“武器飞过头顶,轰炸你无以复加的心田!”
听到这。
右侧人眼睛已经不是亮光,而是惊喜,虽然不太懂现代诗,但听丁闯掷地有声的声音,还有武器、轰炸之类的应该是在骂人,作诗骂人!
左侧的人脸上越来越难看,他们的文学修养要比右侧那些人高很多,很清楚现代诗最大的特点就是以饱满激|情,创造和赋予典型化的境意,这首诗全都囊括,韵脚也做得很好,是标准的现代诗。
确实,是在骂人。
而一号桌的人,刚刚只是看,此时已经侧过身,缓缓看向丁闯。
董岚和吴晴眼睛也开始放大,他……不仅会,还做得很好?
丁闯声音陡然提高几度。
“它首先拉出长长的弧线,轰炸你。”
“未曾规划的耳膜。”
“为什么不逃命?因为你心裏装着一座坟墓。”
“哀悼自己的谬误!”
当最后一句说完,丁闯也定住脚步。
大厅内一片死寂,针落可闻。
肉眼可见,左侧的人脸上绿油油一片。
尤其是柳百年,被气的呼吸加速,面红耳赤,这首诗骂的太狠,总体而言是嘲讽思想落伍,腐朽不堪,但最后一段话更狠,翻译成大白话就是,你个思想落伍的老匹夫,怎么不去死?
坟头已经选好!
啪!
大厅内忽然响起掌声,是董岚,不断摆手。
吴女王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