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秦明怎么也没想到，沈慕冉会在这样的场合下，说降压药吃死人的事。

有些人看他的眼光变得诡异，秦明只觉如芒刺在背，没多大会儿就大汗淋漓、呼吸不畅。

仿佛看出他的窘态，沈慕冉很快转移话题，“既然陈女士觉得，与红玛瑙的合作事宜是令千金在跟进，那我就不过问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您一句。”

听她说，不跟自己的女儿抢功劳，陈美凤立即喜出望外，看她的眼神都跟星星一样，闪闪发光，“冉冉是不是从祁总哪儿知道了什么内情？毕竟红玛瑙跟夜帝的合作，早就在上流社会传开，你是祁总的女朋友，应该知道……”

“做人呢，还是要知足，才能常乐。”打断她的喋喋不休西，沈慕冉眼神别有深意，“陈女士以为然否？”

“当、当然。”陈美凤顿时心虚，“知足常乐嘛，我虽然没读过多少书，但这句话还是挺过的。”

樱唇微微一勾，沈慕冉回眸看欧慕，“八年的时间，能发生很多事，也能改变很多事。在我仅有的记忆中，爹地是我的家人，他把所有的关心和宠爱都给了我。所以……爸爸，我认您，是因为爹地希望我能找到亲人。”

秦明刚舒展的眉心再次皱起，“冉冉……”

“别跟我说血浓于水。”冷声打断她，沈慕冉冷漠道，“在我心里，他就是我的亲人，永远都是。”

“可时……”

“可时什么？八年前我躺在病床上，遍体鳞伤、奄奄一息时，照顾我的人是他不是你；几年前，我被武装组织袭击逃进到处都是白色恐怖的阿曼，发着高烧亲自带人进入感染区找我的人，是他不是你；每年陪我过中秋团圆节的人，是他不是你；在我因为抑郁症数次自杀时，寸步不离照顾我、开导我的人是他不是你……”

说到后面，她哽咽了，眼圈也红了。

每听一个字，秦明脸上的血色便褪去一分，到后面已是惨白如纸，他嘴唇蠕动想说些什么来缓解如刀绞一般的心痛，却感觉喉咙处好像堵了一团棉花，不但发不出声音，就连他的呼吸都变得困难。

“够了，够了！”打断沈慕冉的不是秦明，是欧慕，他已经拄着拐杖站到了沈慕冉对面，“都过去了，何必再把愈合的伤口扒开，让自己再经历一次痛苦呢？”

“我说这些，不是博取同情，只是想说一句。”伸出细长的食指，沈慕冉绝色猫眼森寒，凛冽间带着一股强大无比的肃杀戾气，“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就别胡乱开口，说什么血缘、亲情，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我的人，还没出生呢！”

欧慕皱眉，祁岑夜垂眸，两人都在看她，秦明也在看她，但两眼通红，跟血一样的颜色，周围人甚至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痛苦与懊悔。

他捂着心口，满脸痛苦的看沈慕冉，“冉冉，对不起，爸爸不知道你这些年在外面受了这么多苦……”

“被人废了手脚，再也不能弹琴，不能跳舞，这不是寻仇，是嫉妒。”沈慕冉妩媚猫眼射出的光芒无比冷漠，屈指弹了下垂下的发丝，“难道我十五岁的时候，就优秀到让人嫉妒？？”

秦明皱眉，不悦道，“冉冉，你在外面七八年，怎么变成这样了？”

沈慕冉一愣，“我怎么了？”

“你以前乖巧懂事、听话柔顺，怎么这会儿却张扬跋扈、狂妄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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