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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茜直接联系小楼给她订了下午16点直飞g市的航班,小楼这边因为要给两个小家伙办理托运,所以只能赶上晚上21点的那趟。
又因为第二天季茜必须赶到鹿川影视城去试戏,所以他只能把原本给季茜定的从京都飞往鹿川的机票做退票处理,然后重新购买。
行程很紧,可季茜却不得不回一次g市。
谯夏出事,这个消息太过突然,把她打了个措手不及。
机舱里不断响起嗡嗡嗡的声音,哪怕季茜戴着耳塞,却依旧无法阻挡这种令人头痛的声音的入侵。
双手捂住脸,食指按住太阳穴,她只觉得自己整个脑袋也是嗡嗡嗡的。
无法思考,有些木然。
直到下了飞机,耳朵里都还是那种声音,甚至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掏出手机,开机,手机里立即弹出小楼发来的信息。
“茜姐,已经安排好了,出站口右手边第一个直降电梯下去,尾号893的车会直接带你过去。”
季茜只是让小楼打听谯夏的葬礼会在哪儿举行,结果这小子倒帮她把一切都安排好了。
这小子什么时候这么周到过?
这行事风格,倒像是陈筑的手笔,至于陈筑受命于谁,那就不清楚了。
反正不是她哥,就是她妈。
季茜伸手扶了扶墨镜,然后按照小楼的提示找到了电梯。
不管是谁,总之这是当下最好的安排,她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两分钟后,她上了专车,车子载着她一路往亭山殡仪馆而去。
得知目的地是亭山殡仪馆,季茜其实是挺讶异的。
季煊问她去哪儿的时候,她回答“参加葬礼”,脑袋里只是想着无论如何也要见谯夏一面,送她最后一程而已,但其实并没有想过自己要去参加葬礼,毕竟谯夏死得这么突然,现场又那么混乱,警方肯定要介入,怎么可能那么快送到殡仪馆?
谁知,等季茜来到殡仪馆的时候,还有更令她惊诧的消息。
与其他人家的亲友相送的热闹场景相比,谯夏这边门口罗雀,异常冷清。
除了正中间停着的棺材之外,就只有她妈妈一个人在棺材前烧着纸。
没有眼泪,只有一脸的木然。
纸盆里的纸钱一点就着,火舌舔舐,那跳跃的火光映在女人沧桑麻木的脸上,映得她好似一个毫无生机的纸片人。
看到这一幕,说实话,季茜有些毛骨悚然。
尤其是现在已经快八点了,天色将黑,却又没有全黑,介于灰色与黑色之间,一切都好像雾蒙蒙的,叫人有些看不真切。
就好像处于一个幻境之中,而不是真实的世界。
季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走进门去,然后才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那是个文质彬彬的男人,戴着副金丝眼镜,正坐在旁边休息的桌子前端着茶杯,小口小口的抿着,仿佛这不是殡仪馆,而是茶室。
季茜拧了下眉,心里有些异样。
这个人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谯夏的葬礼上?
而且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冷清,亲戚朋友就算了,为什么连一家媒体都没有?这严重不符合常规。
压下心中疑惑,季茜蹲下身去,同样拿了一沓纸钱,一张一张撕开,然后再丢进火盆里。
火被盖住,谯夏的妈妈抬起头来,有些疑惑,然后在火舌重新腾跃而起亮光陡增的那一刹那反应过来,有些吃惊,“小……小茜?”
听到这熟悉的称呼,季茜心里掠起波澜,她摘下墨镜,露出了面容,“阿姨,是我。”
时光仿佛回溯到了她和谯夏才入行的时候。
那时候,她和谯夏还是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谯夏是单亲家庭,她的妈妈是思想淳朴而保守的农村妇女,独立拉扯谯夏长大。
偏偏谯夏有颗不甘平庸的心,在被星探发现之后,她便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娱乐圈的道路。
在季茜才认识谯夏的那会儿,谯夏就像歌词里唱的那朵“山里的野百合”,清纯漂亮、干净美好。
但她低估了这多野百合所拥有的野心和欲望,最终,两人分道扬镳。
季茜至今都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谯夏妈妈的场景。
那是谯夏妈妈第一次来探班,她拉扯着谯夏离开,脸上全是震惊、愤怒和心疼。
季茜跟着追了过去,也是那一次她才知道,原来谯夏从头到尾都在瞒着她妈妈,她谎称自己在读大学,学费是勤工俭学来的,事实上却高三辍学直接就签了一家三流的传媒公司,开始打拼。
后来还是谯夏以季茜作为挡箭牌,表示季茜这么优秀的人也在娱乐圈,同时用收入震慑住了谯妈,谯妈才作罢的。
也因为这件事,谯妈特别关注并开始喜欢季茜,以至于后来季茜和谯夏决裂的时候,谯妈都还专门找过季茜,替女儿向她道歉……
一晃,都那么几年过去了。
“没想到,没想到只有你来看小夏……”谯妈终是忍不住掉了眼泪。
“阿姨……”季茜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只能低下头去包里翻纸巾。
还没等她翻到,谯妈就直接用手背将眼泪揩了干净,“连小夏的助理和经纪人都不愿意来,要不是有黎……”
她立即噤声,因为桌子旁坐着的那个男人将茶杯磕在桌上,发出了一声脆响。
仿佛是一种警告或者提醒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