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结阵斗法血枭阳(1 / 2)

在这大厅的天花顶和墙壁上,有壁画。

这壁画颜色主要以红与黑相结合,线条简洁明快,或横或竖或圆弧,一点也不拘泥于实物,自成一派风格。这些画,有天、地、阴、阳的天象运转、五行、神仙鸟兽、车马仪仗、建筑……每幅画作都可以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但是又有一些花纹和图案,将其连接成一个整体的画幕来。

在这画幕裏面,让我吃惊的,是那裏面描述的人和我在青山界中所看到的壁画,一模一样,都是小小的人,三只眼,额头上的眼睛是方形。同样,壁画上依然有祭祀的一部分,无数小人儿跳进烈焰里,灵魂升华。

神农架和青山界,相隔何止千里,然而却被这么一幅壁画给神奇地连接到了一起。

我突然想起了罗聋子给我讲起的那个故事,那个关于一个庞大的、隐秘的国度的传说——耶朗。这个地方,是曾经的耶朗故地么?历史上,曾经真的有这么一个王朝在此繁衍生息,甚至都已经蔓延到了汉王朝的腹地来么?

或者,仅仅是神奇的雷同?那么,洞口的那个石台子上布置的头颅和内脏,又该怎么解释?

看着这些繁复变换的花纹,我有些喘不过气来,感觉几千年的历史如山一般,沉重压来。

这大厅中除了壁画之外,还有许多石釜、石台、莲花烙、灵台等祭祀之物,在最中心,是一个高出地面半米的大平台,是祭坛,上面依然是一樽石鼎,周围有八盏石灯,呈人形。与布“八卦离魂阵”房间的石鼎相比,它更加高大、厚重,足足有一丈高(三米三),模样如出一辙,只是在两个“鼎把”上面,有金属的闪光。

在这祭坛四周,有森森的白骨交叠在一起,但保存完好,能够拼装出完整的人体来。整个大厅里,共有四盏铜灯,焰火明灭不定。三叔深吸一口气,说这是黑鳞鲛人的油膏,这种油膏燃点低,一滴就可以亮好几个月,用黑鳞鲛人体内油膏做成的蜡烛,是长明灯,价值千金,可惜了,这东西被捕杀太多,现在已经少见了。

能够用得起这样的东西,这裏……果然不简单啊。

这裏有法阵么?三叔把罗盘拿出来,念咒,然后朝四方拜祭,说没有,至少祭台下面没有。

我们走过去,看到散落四周的石釜裏面,有一层油垢在,还有好多白骨。我看三叔的脸色发白,问怎么回事,他指着石釜上的雕纹,说这裏面知道是什么吗?我说,许是死人吧。他点头,说是,这是最野蛮、最血腥的人祭。看看这上面,火烧、水溺、活埋、刺喉沥血和砍头,这些并不为奇,这釜中,装的是肉糜。知道什么肉糜么?我的脸变得惨白了,没说话,他点了点头,说就是把活人剁成肉,蒸为肉羹,祭祀。

周林腹中空空,又有一种呕吐的感觉,他强忍着,问这裏是什么朝代的,怎么这么野蛮?

三叔摇了摇头,说他也不是很清楚,这些字,不是汉语象形体系,他不懂。

小叔在旁边插话,说应该是汉朝吧,有可能是西汉。看这石鼎上面的金属,是铜器,风格应该是汉朝的。我们继续看,都是些大件的物品,小件的几乎没有,不知道是不是被盗墓贼光顾过,所以才会如此。说完他感叹,刚才他们一直在右边的那一个区域,倒是不知道这边,还有如此的情景。

我有些急,我们追到这裏来,可不是为了看这些尘封的历史的,就问朵朵在哪里?

三叔指着祭台上的巨鼎,说若是罗盘显示得没错,就是在那里了。

我听到,正想上前,被他拉住了,他说你先看看这祭坛上面是什么。我藉着昏暗的灯光看去,只见祭台的地面上,边缘突起一点儿,裏面有一层积垢的黑色,并没有普通石材的质地。我说是漆么?他摇摇头,说不是,是血,是人血,这地上的白骨死人,便是这血的提供者。什么祭坛需要这么多活人来祭祀?定是极邪恶的神灵,或者魔鬼。这鼎,一直是最常见也是最神秘的礼器,是王权的象征、国家的重宝,为什么会出现在这裏,你有没有想过这一点?

我依然摇头,问为什么?

他表情凝重,说这鼎,他们刚刚在右边的长廊里,也见过一个。

一室三樽甚至是更多的鼎,这非同寻常,很耐人寻味。以他个人的见解,莫不是此处有东西需要镇压,故而才设此三鼎。我打量着他,问他的意思是这巨鼎之下,镇压着什么东西咯?他点头,说是,或许这裏是古战场,安抚战死的灵魂;或许这沟子是蛟脉——龙脉兴邦,厚实、积聚、藏气,福气之象也;蛟脉主祸,战乱、灾难、瘟疫、分崩离析,不镇,亡也;或者说这裏是极阴之地……反正这裏很复杂!

我不明其意,可是朵朵就在眼前,我怎么能够置之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