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着地中海头的张伟国带着两个手下,来到我的面前,看着坐在床上的我微笑,说你可终于醒了,三天了哦,医生说你是疲劳过度,再加上身体受了很多伤,所以才会导致如此。我找了几个人帮你瞧,都说依你的体质,不应该睡这么久的——还好,你总算是醒了过来,不然整个事件里,最关键的部分都缺少了记录。
他也不客气,直接搬了一个板凳就坐了下来,而换了便装的黄鹏飞则伸手去赶杂毛小道和阿根,说两位,例行公事,请出去等待吧。他说完,阿根便老老实实地往外走,而杂毛小道则一动也不动,看着面前这脸上有青春痘的家伙,冷笑。见杂毛小道不动,黄鹏飞面露愠色,说你什么个意思?
杂毛小道面无表情地说:“小朋友,别说是你,便是你师父杨坤鹏来,也不敢这样对我。”
黄鹏飞呵呵怪笑,说你以为你还是掌教的真传弟子?十几年前的老故事了,一个被赶出门墙的弃徒,就不要跟我们摆老资格了,好像你很牛波伊一样……他话还没有说完,脖子就被杂毛小道给掐住,拥有一牛之力的老萧显然要比这个正牌道士要厉害些,被制住的黄鹏飞眼睛立刻凸了出来,伸手去抓老萧。
杂毛小道冷冷地说,小子,有些事情你不清楚,就不要乱说,免得有一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一直端坐着的张伟国厉声喝止:“够了!”他看着杂毛小道,说小萧,给我一个面子……杂毛小道松开了黄鹏飞,头也不回地走出门去。黄鹏飞脸上刚一得意,便被张伟国淡淡地说了一句:“你也出去”,脸色尴尬,也悻悻地走了出去。窝在一旁的虎皮猫大人瞥了一眼这师侄,大叫一声傻波伊,振翅飞出,路过黄鹏飞的时候,谷道一松,一大泡新鲜出炉的热鸟翔就落在了他的头顶上。
当门被关上的时候,房间里就只剩下我、张伟国和负责记录的那个年轻女性。
“谢奇。”
张伟国帮我介绍旁边这个负责记录的女性,然后直接进入了正题,让我把那一晚在湾浩广场所有的经历,全部都讲一遍。既然赵中华是他们的人,想必事情的大概都已经清楚,而我的底细,只怕也没有多少值得隐瞒的了。我沉吟了一番,然后开始将那天在现场所说的话语,重新说了一遍。前面的自然有赵中华和在场的人作见证,直到后来的大鬼从地下渗出,张伟国才反覆求证,问个仔细。
我有些不耐烦了,说我说的话,自然是确定了的,如若不信,你可以找老王、找许永生、找地翻天求证。张伟国盯着我的眼睛,说陆左,你可知道,许永生被那个叫作翟丹枫的女孩子当场射杀,老王没熬到早上就五脏移位而亡,地翻天,嘿,被你下的蛊毒折磨得快精神崩溃了……
我讶然,没想到我昏睡的这几天居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提到地翻天,我问张伟国,说这家伙最后说没说那个老王口中所谓的组织的事情?张伟国摇头,说地翻天死都不肯开口,曾经试图自杀过两次。他最后一遍跟我确认,说广场束缚的那个大鬼,真的是被欧阳指间以生命为代价,消灭了?
我麻木地点了点头,说是的。
张伟国将信将疑,说按道理,那个家伙不应该这么弱啊?即使是它提前苏醒过来,也不会这个样子啊?
听着他说的话,我突然回想起来,那个鬼东西附上我的身体时,似乎是遇到了什么,结果仓皇逃出,实力暴跌……遇到了什么呢?我仔细思索着,然而头却立刻开始痛了起来,就像有虫子在裏面咬,吮吸着我的脑汁。我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疼得直想去撞墙。见我这般痛苦,张伟国站了起来,手伸到我的天灵盖,一股祥和温热的气息,便从他肉乎乎的手掌上传递过来。
两三秒之后,我的头疼缓解了一些,睁开眼睛看着他,说这是什么?
这个胖子温和地笑,说他父亲是以前大内的气功师,家学渊源深远,所以学到一些皮毛,看我头疼,便给我缓解一下。他这么说,我心中便听出些意思来,这很明显是在向我示威:莫要以为认识黑手双城就牛波伊了,老子的长辈还是给中央级别大佬看病的存在呢。
我点点头,说谢谢了。
张伟国收回手,旁边的谢奇立刻拿出一块湿毛巾,给他擦手。他慢条斯理地擦完手,然后微笑地跟我说:“陆左,你知不知道你惹上了一个很大的麻烦?”我心道果然,这家伙刚刚摆完后台,就立刻开始进行威吓了,我装作惊讶,说怎么了?
张伟国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湾浩广场在这个城市落成九年,而后频繁出事,荒凉至今,后台是谁?
我想起了赵中华质问工程师许永生的话语,开玩笑一般说,难道是共济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