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然是秦立接的我,顾老板事忙,没有来接我,由秦立直接把我送到酒店去住下。又有一两个月没见,秦立更加消瘦了,脸色苍白,眼窝深陷,有点儿大烟鬼的感觉,不过眸子倒是晶晶亮。他说他生了一场大病,病倒了一个多月,不过还好,现在没事了,只当是休假——自从跟了顾老板之后,终日忙碌,还真的没有什么闲暇的时间。我问是什么病,他说是细菌性和阿米巴性痢疾,不过已经好了。
我听不懂,也就不问了,想起一事,问他上次给他的黑猫,有没有火化?
秦立说焚烧了,当夜他就送去处理了。见他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这才放心了一些。
到了晚上的时候,顾老板约我在一家私人会所吃饭。
席间他告诉我,说这个消息呢,是缅甸的矿场放出来的,不知道真假。因为他和李家湖曾经对此作过讨论,近年来缅甸放出的翡翠原石的质量越来越差,往日非常火爆的春秋两季交易会,现在去参加的有钱大主顾并不多,所以他们才会故弄玄虚,弄出几个噱头来,将这个月的专场交易鉴定会炒热,以增加交易额。不过呢,他看我这么急,有错过不放过,于是通知了我。
我说无论是与不是,总是要去看过才知道,反正不会抱太大的希望,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我还提起杂毛小道会跟我一同前往,顾老板就笑,说你们两个倒是天生的好搭档。吃完饭,他说起一件事情来,说李家湖这次也去,听说我来了,明天要请我去吃饭。我答应,说好的,这个没问题,不过萧克明明天也到,我可能要去接他。顾老板点头称是,嘱咐秦立跟我一同前去。
当晚无话,返回酒店住下。
次日中午,秦立载着我到国际机场去接杂毛小道,在接机口等了半天,只见除了杂毛小道之外,他小叔萧应武也来了。虎皮猫大人飞在他头顶上空,骂骂咧咧,说航空公司的一堆人都是群傻波伊,竟然敢把大人它关在有氧舱裏面,待了如此之久。
萧家小叔的到来让我着实有些惊喜,迎上去握着他的右手,好是一阵寒暄。虎皮猫大人在旁边撇嘴,说你个小毒物,没想到口味这么重,娘希匹的,居然好这一口!小叔在神农架耶朗祭殿之中的时候,左手被洞口的那个黑影子齐肘斩断,如今配上了一个假肢,刚刚过安检,这会儿装上,是一个铁拳。机场裏面人来人往,我们也不再继续停留,而是乘车返回了酒店。
小叔这个人是一个资深的野外探险者,崇山峻岭攀过,大江大河渡过,便是那原始森林、戈壁无人区和莽莽雪原,也与人一起穿越过,是个脑子裏面装着无数知识和经验的人,也健谈,与秦立没一会儿就聊到了一起来,满面春风。
然而到了酒店的房间,等秦立走了之后,小叔的脸色就严肃了下来,望着杂毛小道、虎皮猫大人和我,说这麒麟胎之事,有几成把握是真的?
我摇头,说作不得准,顾老板跟我分析过,说这东西听着像是麒麟胎,但是有很大一部分可能是组织方散布出来的噱头,增加交易会的关注度。小叔点头,说对,跟他们合计的是一个情况。他这次前来,已经作了两手准备,一便是那翡翠原矿真就是麒麟胎,那么我们一定要拿到手;其二,在泰国清迈契迪龙寺有个般智上师,据说对银针追魄术的造诣很高,所以去请教一下他,也是一个法子。
我奇怪,说若说懂此术者,中国的大拿也不在少数,为何还要千里迢迢跑到泰国,去请那劳什子般智上师?杂毛小道跟我解释,说他们所交游的同行,对此术所知并不多,这方面,虎皮猫大人算是最厉害的一个,但是也不敢贸然下手。而那个般智上师,是他大伯推荐的。
与他大师兄一样,他大伯也是在有关部门效力,不过主要是在西北边疆那一代活动,打击拜火教,所以赶不回来。而这般智上师,据同僚说起,曾经空手解救过好几个中了银针追魂术的同道——这毋须怀疑,就巫邪之术而言,东南亚要远远发达于中国本土。只不过那人处于隐居状态,不知道好不好找寻。
虎皮猫大人撇着嘴,骂说就是一个入魔的和尚秃驴而已,有什么可牛波伊的?
我们几人大笑,但是都不把这肥鸟儿的冷嘲热讽放在心裏。
过了不久,秦立打电话过来与我们确认,说是李家湖于下午五点邀请我们参加派对,问有没有时间。
我们自然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