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中山装打扮的人,中年男子老成稳重,稍微年轻的相貌普通,表情平淡。当我以为就只来了三个人的时候,后车门又钻出一个女人来。这个女的四十来岁,穿着政府工作人员那种严谨的灰色套裙,带着黑框眼镜,虽然模样徐娘半老,风韵犹存,但是让人看着沉闷。
一群领导汇在一起,紧紧握手,相互介绍。
中年男人叫胡文飞,年轻一点的叫杨操,一脸严肃的中年女人叫贾微,都是上面派下来的。那个叫老叶的尉官则充当双方的联络员。吴刚介绍我的时候,隆重地说:“这是我们州最有名、最厉害的大师,陆左,昨天也就是他出手抓住的矮骡子。要不是他,只怕我的命都没有咯。”
这几位都是从省城派过来的,听到吴刚说的两个“最”,两个男的淡定自若,倒是那个叫贾微的女人,一脸的愠色,用一种怀疑的目光看着我,出声试探说:“小兄弟,敢问师出何门何派,你的师父是哪一位?”
见她一副倨傲、不相信的模样,我笑了笑,说小子无门无派,所学一靠家传,二为运气,当不得吴队长的盛誉,见笑了,见笑了。见我这般谦虚,贾微的脸色好了一些,说年轻人,能够这般谦虚有度的,也是值得培养。为了表示赞赏,她用大老板见新员工的眼神,欣慰地看着我。倒是胡文飞伸手跟我紧紧握在一起,说,陆左,既是同道中人,便莫要谦虚,一会儿还要劳烦你帮我们介绍一下情况才是。
我点头说好,莫得问题。
老叶、杨操和贾微纷纷和我握手,前两者还好,一副公事公办的热情,而贾微,言语之间,却能够让人感觉到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就像武侠小说里名门正派看见跑江湖的小杂鱼一般,让我不喜。
当然,我已经过了以自身的好恶去决定事情的年龄。所谓男儿,要锐气藏于胸,和气浮于脸,才气见于事,义气施于人,方能成就大事。所以我也并不计较,把他们带到了关押矮骡子的房间,不卑不亢地将情况给他们做了介绍。
整个过程中,胡文飞和贾微不断提问,杨操则不怎么说话,眼睛不断地四处扫量。
贾微对那只死去的矮骡子十分感兴趣,蹲下来,戴上橡胶手套翻看尸体,反覆查询,然后问我是怎么弄死它的。我含笑不语,并不作回答。她觉得我有些无礼,眉头蹙起来,而我却觉得可笑:老子的手段,需要跟你报备么?简直当自己是太平洋警察了。
因为这个,我甚至连藏在内兜的那本证件都懒得拿出来,跟她叙一下同事情谊。
胡文飞呵呵地笑,为我们打了圆场,然后转过头来问杨操怎么看?
杨操看了下我,又看了下吴刚,缓缓地说道:“不好。据我观察,你们这一批进入到矮骡子聚居溶洞裏面的人,应该是被某种东西下了念头,也就是通常所说的诅咒。这种诅咒,就像死神的请帖,随时将你们拖入死亡的深渊。也正是它,让矮骡子这种鬼物找到你们。同样的诅咒,还发生过在萨卡拉金字塔中,但凡是进入内殿中的人,无一幸免。”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有些迟缓:“我……我怀疑不但是你们几个,其他离开的人,也很有可能会遭遇不测,所以,还请你们尽快联系另外五个离开这个部队的人。最后,我看见,你,身上所受到的诅咒,是他们三人集合的几十倍……很难想象,你是怎么逃脱这噩运的。”
我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说,很简单。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杀多了,身上的凶焰就盛,就没有邪物敢惹了。哈哈……他们几个也跟着我笑,说你的胆量倒是大得很。也有不以为然的,不过大家都没有表露出来。这边的事情由胡文飞等人接手之后,我便向吴刚告辞,准备离开。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好兄弟,这是你救我第二次了,两条命!以后有什么兄弟帮得上忙的,尽管说话,甭客气。吴刚目前在跟州武装部领导的女儿谈恋爱,是和杨宇一般的优质股,能量确实还是有一些。
我点点头说,要得,绝对不废话。
胡文飞留我,说,事情还未结束,能够留在这裏最好,出去了,危险。虽然陆左你一身好本事,但是好汉还怕群狼,现在已经不是单打独斗的时代了。我说,我最近不会离开这儿,有事情,随时联系便是。
他紧紧握着我的手,说好,我们随时保持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