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自由飞翔(1 / 2)

杂毛小道当头棒喝,杨操也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

我们在这突出的石块前休息了一会儿,马海波问我们是怎么逃脱出那耶朗古尸的追杀的?我说了两句,杂毛小道在旁边插嘴,说是杨操请的神,不知怎么地就降临到了陆左头上了,结果拼死一搏,终于逃了出来。马海波并不懂这些东西,说了两句便不再提起,倒是贾微,十分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没有说话。

杨操还处于懵懂阶段,一脸的茫然。

然后又谈起顺着这地下河能否漂流出去的问题,杂毛小道很确定地说,绝对可以——但凡逃生通道,肯定是能够出去的,不然谈何逃生?

在这种绝境之下,斩钉截铁的肯定句,无疑是能够振奋人心的。

不过我发现一件事情,那就是在谈论这些的时候,大多都是我、杂毛小道、特勤局二人和两个警察在说话,吴刚和小周一句话都没有说,很沉默。当罗福安哼哼唧唧地说想自家婆娘的时候,吴刚突然站起身来,往水边走去,将头整个地浸入水里。

我们吓了一跳,走过去拉他起来,纷纷问他怎么回事?

吴刚颤抖着发白的嘴唇,脸上除了那冰冷的河水,还饱含着热泪,呜呜地哭泣着。

看到这肆意流淌的男儿泪,我突然明白了:一路上死去的小刘、小张、小陈还有些不知道姓名的战士,对于我们来说,都只是一些陌生的名字和符号,而对于吴刚和小周来说,却是朝夕相处的战友,是活生生的人——他熟悉他们每一个人的性格、爱好以及家庭情况,有着太多的回忆和感情,骤然失去,对于他来说,无论如何,都不是一个可以接受的结局。

然而人生就是如此无奈。

我痛恨自己无能,也痛恨敌手残忍,但是却没有办法去制止。便是我,逃出来也是九死一生,遑论其他?

我们都没有劝吴刚,只是把他搀扶到旁边坐下,静静地休息。

哭泣和伤悲是弱者的权利,在没有脱险之前,妄图去拥有它,只会让别人为我们哭泣。精疲力竭的我们将随身的东西收拾了一番,好几个人在掉下深潭、漂流至此的时候,随身之物丢弃了,连武器也是,两手空空,现在也就只有吴刚、小周两人有长枪。我们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装备,然后将吴刚背包里的食物分食干净,来抵挡弥漫在水中的寒冷。

休息了好一会儿,当大家的体力开始渐渐恢复的时候,我们开始商谈起如何逃出去。目前我们唯一的路径,只有顺流而下,沿着这条地下暗河一直漂流,直到出去。

这个如同地下管道的暗河,岩壁两侧有一种发出微光的微生物,让我们能够稍微地识别一些模糊轮廓,然而望着那黑黢黢、不知深浅的前路,我们却又迟疑了起来。

前路多坎坷,何处才是尽头啊?

处于黑暗、饥饿和寒冷中的我们,能够再见到明媚的阳光吗?

一时之间,我竟然有些迷茫。

等休息够了,我们终于还是狠下心来,将仅有的四只橡胶气筏抛入水中,开始继续往下漂流。我很难用我简陋的文字,把在黑暗河水中漂游的那种恐惧和迷茫,给大家绘声绘色地描述出来。十月份正是秋霜渐起的时节,即使在地下,河水比外面温度高上一点点,寒冷也是我们最大的敌人。我们携带的气筏仅仅只是比游泳圈稍大上一些的那种,不能承载人,需要将半个身子浸在水里。

漂了不知道多久,我感觉半个身子都麻木了,我旁边的杂毛小道,情况竟然比我好。

一路上,这家伙居然学起了游泳来,而且还有模有样。

有时候,我真的佩服他那粗大的神经。

我们漂流了很长一段路程,这过程除了寒冷,倒也没有别的危险,十分平静。

不过这平静却只是暂时的。

当我们来到一个大转弯深潭的时候,杨操突然在前面朝我们叫喊。因为浸泡在水里太久,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不过我还是听清楚了:“那个家伙又来了,怎么办?怎么办?想想办法啊……我操!”

杨操是一个沉稳干练的男人,而他此时的不淡定,让我们骤然紧张起来,一边奋力划水过去,一边问到底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