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倒吊男,恐怖木屋脚步声(1 / 2)

一直充斥在我视野中的白雾骤然不见,从我站立的这个小坡顶往下看,出现的不仅仅只是一栋破旧的木屋,还有大大小小八架木轮水车,在木屋不远处的溪中矗立。除此之外,那木屋的周边,有一大片人为开垦出来的田垄,上面种着绿油油的冬白菜和大葱,许多瓜果树木围绕在那木屋旁边,间杂着些许枯黄的稻草垛子。

在不远的草地上,还有几头黄牛在悠闲地啃草,远远望去,尽显田园之美。

这样的场景,让我十分诧异。想不到在这黑竹沟中,竟然会有这样的地方存在。

我穿过树林,驱使猴孩儿往前走,然而他却止步,怎么也不肯前行,我把刀子比在他的脖子上,他竟然闭上眼睛,宁愿引颈受死,也不愿意走。猴孩儿在这山林中纵横奔走,自然不是胆怯之人,然而他此刻却害怕成这副模样,想来那木屋中,定有着什么让他恐惧的人或可怕的事物。

我在这山林子里转悠了小半天,早已烦闷无比,见这木屋出现,感觉裏面有蹊跷等待我去探询。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我将他的嘴堵上,然后用登山绳把不肯前行的猴孩儿给吊在身后大树的树枝上,离地三米,既不让他能够受力逃脱,也不让他被勒死。

这可由不得我不小心,猴孩儿现在看着柔弱,然而他却是杀害自己养父的杀人凶手,而且他手上那把尖刀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性命,是个冷血无情的异类,稍有放松,我定然会吃大亏的。

将这祸患处置妥当,我开始拨开前面的草丛,从西面的坡林缓慢靠近。

在此之前,我对那房子以及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观察了好久。毕竟一个让敏捷度和爆发力都十分出色的猴孩儿如此恐惧的地方,必定有其厉害之处。我右手紧紧握着开山大砍刀,猫着腰,脚步轻盈,左手放在胸前,随时准备掏出震镜来解围。

我前进的路线斜对着那木屋,走下坡林,路过一片菜园子的时候,我的注意力被菜园子旁边的杂草给吸引住了。

我勒个去!我看到了什么?

在田垄边缘那一丛丛枯黄的杂草中,我看到了好几株黑褐色、针形边缘有毛鳞片的阔叶草,而我在这两天里对这种草简直是魂牵梦萦。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龙蕨草!

这是货真价实的龙蕨草,竟然在此地,如同路边杂草一般平凡。我甚至看到田垄旁边的排水渠中,被扔置了许多发黄的龙蕨草。心中狂喜,我顾不得疲惫,连忙蹲下身来,薅了好几把,然后颤抖地塞进我那破烂的登山包中。

当我再次站起身来的时候,心情无比愉悦,好似捡到了金子的乡民一般。

多年以前,王宝松是不是也有跟我一样的好心情?

脚步轻快的我越过菜地和果林,来到了这间木屋的门前。这木屋跟湘黔鄂等地少数民族山区的那种木屋一般模样,板壁呈黑色,屋顶上铺着松树皮,看着摇摇欲坠,显然已经有很多个年头了。

踩着腐朽的木屋梯,我来到屋子的大门前,敲了敲门,我问有人么?

喊话的时候,我浑身绷得紧紧的,做好了战斗准备,然而没有一点儿声响。等了十几秒,我轻轻推开木门,门没锁,一推即开。裏面十分简陋,木桌竹椅,还有一张款式老旧的床,上面的被褥是几十年前的老款式,十分老旧,许是这裏的空气太潮湿了,散发出一股子霉味。

很快,我的注意力被床对面神龛上面的一尊雕像,给死死地吸引住了。

在我人生近二十三个年头里,很少有像这两年这般劳累,身心俱疲。

有时候我在想,是不是因为我拥有了金蚕蛊,所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将……”这一套理论,应验在了我的身上?总之,我从去年七月开始,几乎没有闲过,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接踵而来,应接不暇,而我也是多次死里逃生,与往日平淡的生活基本绝缘。

这些事件我本来以为都是独立的个体,然而我却发现其实并非如此。

这样三头六臂、张牙舞爪趺坐于莲台上的神像,我第一次是在阿根的新居见过,是阿根的前女友王姗情所供奉的。此后我便在各处见到:在镇宁蝎子蛊传人老歪的家中,在鹏市炼制小鬼闹闹的邪教徒家里,在缅甸的萨库朗基地,在青山界溶洞子的壁画上,甚至连罗聋子自杀死亡时的那图案,也隐隐与这幅神像有着莫大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