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见我走到近前,将手中的纸盒再次一阵搅动,请来两个公证人察看这箱子没蹊跷,然后让我们三人各挑一张纸条出来。他仿佛把这场较量当作是推广玄学风水的讲座,并不忙着让我们打开,而是将八字测算的原理、法门和渊源讲了一遍,然后让我们同时打开,开始测算起来。
福通源的翁师傅用的是罗盘配合《五虎遁年上起月歌》,吴萃君则高级很多,一打开那黄色纸条,便手掐心算,并且不断地扫量起场中填写了八字的各人来。
而我则在李老刚才那长达五分钟的讲话中,已然判定出手中的这纸条,是出自谁人之手了。
是的,我在没有打开这纸条,观摩八字,查询那天干地支的时候,就已然了解纸条来自于哪里了。这当然不是我有多么神机妙算,而是每一个人都有着独特的味道,而这味道虽淡,我却能够分晓清楚——去年我在坐火车去金陵的时候,便是凭借着这原理,帮一名叫做古丽丽的大学生找到被偷的钱包,没想到今天我又要用到它……
没错,纸条上面会留下书写八字之人的气味,虽然这裏还会掺杂工作人员和李老的味道,但是这点难度对于金蚕蛊来说,都不算是事儿。
我瞄准了在大厅角落束手静立的服务员,她穿着一身青花瓷一般的修身旗袍,静静矗立着。
没想到李老他们还加了一些手法,让这些服务员避开了我们的视线,也参与了进来。难怪我刚才摸到了二十几个纸条,范围扩大了一倍,也增加了许多不确定因素。所以在翁师傅和吴萃君正皱着眉头排算的时候,我仅仅只是将纸条装模作样地瞧上了一眼,便大步朝着楼梯旁的那个服务员走去。
我这举动将所有人都镇住了,惊诧之后,纷纷地议论开来。
在所有人惊奇的目光中,我将那位长相秀气的女服务员带到了李老面前,而这个时候,翁师傅和吴萃君还在焦头烂额地测算着。经过大概十分钟的时间后,吴萃君和翁师傅先后找出了一个人来,当作是手中八字的所有者。肥虫子告诉我,翁师傅找对了,而吴萃君则大错特错——她找的是一个大腹便便的商人,而那纸条却出自于一个年长的侍应生。
看得出来,福通源这边也是用了取巧的法子,使得翁师傅找对了人。
结果经过李老一宣布,整个二楼顿时一阵轰动。这本来如同天方夜谭一般的任务,我居然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就选中了结果,这怎么叫人不惊讶?吴萃君脸色苍白自不必说,提出这比试的朱意也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愕然地看着面带微笑的我,说:“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杂毛小道朝我眉毛一挑,这小子原来早就想到了,只是并没有告知于我。见他的眼神,我知道现在是我装波伊的表演时间了。于是我淡淡一笑,摊开手,说:“诚如我的伙伴所说,这本来就是一项无聊之极的比试,你既然知晓玄学风水,也阅读过诸多名家着作,定然知晓《金篆玉函》一书。我在五岁的时候,用买糖果的零花钱从小贩手中得到后,便一直勤加研读,至此终见成效——天道酬勤,一切成功都皆非偶然!”
《金篆玉函》?
一听到这四个字,那些板着脸的老家伙全部都深吸了一口气,引得这茶楼中一片齐刷刷的“嗤”。接触过玄学的人,自然知道《金篆玉函》这本书的分量。我能够学到上面内容?若是真的,我的表现是再正常不过了。看着这些家伙投过来尊敬的眼神,白胡子李老也是一副恭敬的表情,我不由得飘飘然起来,然而旁边的那个女服务员却“噗嗤”一笑,这笑声立刻引发了连锁反应,大厅各处都传来了抑制不住的笑声。
好吧,星爷的电影老少咸宜,看过《功夫》的人并不在少数,自然知道我在调侃朱意。
不过此番比试结束,今天这场名为讲数,暗地却是想将我们驱逐出东莞的闹剧,也已经接近尾声了。朱意或者他背后的张伟国本来是想让我们难堪,然而却间接地成就了茅晋事务所的名头,让这个本来默默无闻的小公司,一下子就显扬在公众的视线中——难道朱意是无间道吗?
看着这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憋得脸通红,我心中一阵快意。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在吴萃君桌子后的那个黑瘦老头突然站了起来,将衣服脱下,露出刺满青色蜈蚣的上身来,骨瘦如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