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裁判不缓不急地报数声中,我开始感觉起老光施加在我身上的所有力量,然后通过炁的运转轨迹,推测我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会导致怎么样的后果……
裁判还在数,当他数到了第八声的时候,我动了。
浑身犹如一条巨蟒,我以身体的各处关节为支点,扭动,然后将老光的反应计算在内,顺势推舟。这是一件极其美妙的事情——老光每一步的动作都落入了我的计算中,许多动作以大概率事件的可能性得到预测,并且发生,而我则以最快的速度提前一步解决。
当裁判数到第九声的时候,我已然摆脱了老光的掌控,并且给这个家伙的脑门上,重重打出一拳。
邦!
老光往后面连退几步,脚步错乱,神情恍惚,猜不透我是用了什么手段,居然在瞬间就摆脱了他的控制——要知道,他这制服手法,可是最标准、最严格的擒拿术!在他失神的那一刹那,我抓紧机会,重拳再次出击,一连三拳,将老光的脑袋给打得晕乎,天旋地转。
按常理他并没有这么菜的,然而在我那如同王小加一般奇迹的逃脱之后,他愣神了。所以我得手了,毫不犹豫。
老光在我最后一连串叶问式小幅度、多频率的攻击中倒下,而我虽然没有真正融入环境,但是已经初步学会了如何利用炁,将空间能量融入到格斗的进攻和闪避中去。这对于我来说,才是真正的胜利。
裁判高高举起我的手,在宣布我赢了的时候,我收获了大多数人真诚的掌声和欢呼。
而我和王小加的表现,也对慧明一开始对我们走关系、混资历的斥责,给予了痛快的回击。
我们让他见识到,插班生也可以是十分优异的,甚至比他所说的原定名额者,更加厉害。
接下来的结果我并不关心,但是除了两个来自豫南陈家沟的家伙,和之前在第一堂课中自言行走西南数省、最后于乐山大佛处顿悟的赵兴瑞,特勤局以大败的成绩,彻底地输掉了这一次所谓的友谊对抗赛。
不过取得这样的成绩,红龙特种部队的几个领导,依然是一副别人欠了他几百块钱的表情。
我猜想一会儿老光他们将迎来暴风骤雨般的痛骂,估计这几天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了。
而慧明这边的脸色也不好看,他甚至没有对我们进行任何训话,只是黑着脸,点了点头,然后返回了他的办公室去。比完赛后,我们集中在了梅花桩前,僵尸脸对我们一通暴喝:“看看你们,一个两个拽得二五八万一样,现在输得裤子都没了,你们好意思么?那些都只是些学得硬气功的普通人,而你们呢?自诩是学得天地至理的有道之士,现在呢?我真替你们感到脸红啊!全体都有,还能够动的人,向左转,围着操场跑十圈,中午十二点前没跑完,不要吃饭了……”
我勒个去!好像我是赢了的吧,为毛也要跑?不过没等我发作,一直得意洋洋的黄鹏飞举手说,拔教官,我们打赢了的人,也要跑么?
僵尸脸眼睛一瞪,凶神恶煞地骂道:“你赢了,但是我们输了,你明白么?集体意识,懂不懂?不懂么?加跑五圈!”
看着黄鹏飞像吃了翔一般的表情,我心中狂笑,顿时就感觉脚步轻快了许多,尝试着将自己融入环境中,让缓慢流动的空气将自己的身躯推动,感觉十分的轻松。
不过这一次的对抗赛,让很多集训营的学员开始意识到了自己身上的不足。他们在来这裏之前,是原来所在环境中的翘楚,然而当自己被普通人(其实是排名前十的特种部队)所轻易击倒的时候,一直藏在心中的骄傲,也开始动摇了。
唯有打开自己的内心,方能够接受新鲜事物。
对抗赛之后,我们身边的这些人都开始发生了看得到的变化,他们更加积极了,在僵尸脸主持的搏击格斗课上更加主动了,求知欲也变得格外强起来——一个月的集训并不能够让人发生脱胎换骨的变化,但是可以让人的意识和心态,以及长久以来形成的习惯,得到矫正和提高。
当天下午,老光他们部队除了部分受伤人员,全都被拉到山谷外去进行生存训练,营房顿时一空。
老光走之前过来跟我告别,泪水涟涟,说他们这回惨了。特别是霸王、先锋和他,可能要被|操弄死了。
我一阵窃笑。
这次对抗赛跟以前发生在这附近的中法战争结局一样,胜者不胜,败者不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