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一下子变得棘手起来。退又退不得,我们这裏有人有枪,这么退回去,实在不像话;但是若要前进,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岩洞子里,生命如此脆弱,稍不注意,我们便会报销。最重要的事情在于,鬼面袍哥会向来都是玩弄鬼魂的大拿,死在他们手上,可不是一死了之这么简单的事情了。这选择对于我们来说是个难题,连刚刚失去泽袍的军人,都不由得沉默起来。
在这空当,我想起一件事情来。于是,返回来路,走上台阶,用手电照射,只见在距离道口十几米的地方,堆着一大堆的石头,有潜伏者将我们的退路,给封堵上了。
当我把这个消息告诉大家时,又是一阵惶恐。没有退路了,现在是关门打狗。
冯排长通过步话机联络外面的战士,结果听筒中传来的是一阵“滋滋”的声响。我和杂毛小道、朵朵、小妖朵朵和虎皮猫大人来到角落,看着惶然失措的众人,心中也是一阵焦急。我问虎皮猫大人,说:“老大,我们现在怎么办,到底怎么逃出去?”
虎皮猫大人抖抖身子,甩落好多干枯的碎屑和绒毛,说:“这一堆傻波伊,脑袋都转不过弯,顺着鬼面袍哥会的思路走,最后的结局,不过就是死亡而已。”
杂毛小道点点头,说“是”,然后环顾四周,语气低沉地说:“吴临一有问题。”
我眉毛一挑,说:“你也看出来了?”
杂毛小道点头,说:“是啊。看看这裏,这么多人都死了,很多尸体都被补过刀。然而,吴临一这么一个重要人物,虽然也是身受重伤,但是却没有死,光凭这一点,都不由得让人怀疑了。我在想,杨操等人心中也有所疑虑,之所以没有说出来,只是因为太熟了,惯性思维而已。不过我们不一样,大家本就是路人,何必假惺惺地不肯面对现实呢?”
小妖冷哼,说:“早就对那个怪老头不满了,要不要我去把他揍一顿?”
我赶紧拦住这个暴脾气的小狐媚子,这周围,可不都是我们的兄弟,真当冯排长带的那些战士,拿的是烧火棍儿呢?
就在我们几个窝在一旁,小声商议时,吴临一在杨操的搀扶下,踉跄地站了起来。他悲愤地举起双手,大声喊道:“同志们,兄弟们。我知道你们心裏都在害怕,都在犹豫,都在想着如何退回地面。不过,现在我们没有退路了。相逢狭路间,道隘不容车。唯有勇者,才能获得最后的胜利!看看我们身上的衣服,看看我们手中的武器,国家供养了我们这么多年,不就是期望我们杀光藏在暗处的敌人,保一方平安吗?有种的,跟我一起冲,救出洪队长,杀他娘个片甲不留!”
吴临一的话很有煽动性,顿时,所有人的情绪都被挑动起来了,喊了两轮口号后,纷纷要求前去解救被追杀的同志们。
看着大部队准备开拔了,杂毛小道问我,说:“小毒物,怎么办?”
我看着那十几把武器,冷笑,说:“跟上去,盯着他,有什么异动,立刻出手。”杂毛小道点头,说:“好嘞。”这时吴临一捂着胸口,看向我们,皮笑肉不笑地说道:“陆左,你们几个要不要一起走?”
我含着笑,说:“这当然,还请吴老师在前面领路,我们一定要把洪老大他们解救出来。”
吴临一说:“好,我们现在就走吧。”
说完话,他在杨操的搀扶之下,带着众人沿小溪,朝下游走去。站在杂毛小道肩头的虎皮猫大人环顾四周,说:“我先去四周查探一番,一会儿再来找你们。”我不由得暗骂:这肥母鸡,每逢有事,总是及时开溜,然后到紧要关头再出现,以体现其重要性。这到底是什么心态?
这一回,我们并没有领头,而是跟着大部队缓慢行走,越过了几个石笋,小溪蜿蜒入洞口。
这时出现了一个隧道式的长洞,从岩壁的形状看,有人工开凿的痕迹。我们行了十多分钟,洞内寂静,没有见到人或者尸体。不过有血,新鲜的血液,成喷溅状洒落在地上或墙壁上,触目惊心。而就是这些血,让我们开始注意到岩壁。
突然间,我的背部一阵发麻,在手电的照耀下,一幅幅明暗斑驳的壁画,上面的技法十分熟悉,无数线条勾勒的图形中,有着数不清的三眼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