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危机进行时(2 / 2)

老板娘回头喊了一下小娟,立刻有一个又矮又肥的女孩子从柜台那边跑过来,手上拿着两张纸。杂毛小道接过来,我凑过头去一看,一个模样刚毅倔强的刀疤脸,一个眼神明亮睿智的猥琐男,黑白照,可不就是我和杂毛小道嘛?!

在照片下面,关于我的文字是:“陆左,男,现年二十四周岁,黔州省晋平县人,民族侗。该嫌疑犯因犯故意杀人罪被收押,2009年12月4日押运途中,在同伙协助下逃逸。如有该嫌疑犯消息者,请联系当地公共安全机关。如果情况属实,奖励人民币二十万元整。”

而杂毛小道的文字则为:“萧克明,男,现年二十八周岁,苏省句容市人,民族汉。该嫌疑犯,涉嫌恶意袭警,并且协同杀人嫌疑犯陆左逃逸,至今仍无消息。如有该嫌疑犯消息者,请联系当地公共安全机关。如果情况属实,奖励人民币二十万元整。”

这两张通缉令的内容和格式,与其他通缉令有些不同,不过结尾的那二十万元奖金,让人怦然心动。要知道,虽然物价一直在上涨,但是在2009年底的时候,二十万元,足够在一个三线城市的郊区,或者像宁南这种小县城里,买一整套房子。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着实是一笔巨款。我们现在面对的不再是以茅同真、李腾飞等人为首的追剿团队,而是陷入了人民群众的汪洋大海中。

如果我们没有杨操托赵兴瑞带来的人皮面具,那么除了深山老林子外,但凡是有人聚居的地方,都是寸步难行的。而且在这种寒冬天,我和杂毛小道是两个身受重伤的人,不是小妖、朵朵她们这些可以餐风饮露的精怪,哪里能够抗得住?修行者也是人,也需要足够的食物和充足的睡眠,也需要一个好的环境以及足够的药材来修养身子。即使是一个真正的苦行僧,他至少也要保证自己的身体无恙,是不是?

回到房间,我和杂毛小道长舒了一口气,我指着杂毛小道那颇有文艺范的马尾辫,说,你这头发,太有辨识度了,还不赶紧给铰了?

他护着脑袋,说,上次就给剃了,这回还等着留长了,重新挽成道髻呢。头可断,血可流,这头发是万万不能够再铰了的。

我也不强求,将回来路上买的洽洽原味瓜子剪了个口子,铺在茶几上,然后又去找热水壶,泡了一包茶叶。这茶叶自然不是西湖龙井,咱逃亡路上,也没有那个条件。这茶叶刚刚一泡开,打开的窗户,立刻飞来一道肥硕的黑影子,正是虎皮猫大人驾到。这哥们之前一直在上空为我们侦察敌情,此刻见它灰头土脸,羽毛上面有血迹,我们纷纷大惊失色,围上前来,问它这是怎么了?

虎皮猫大人落在茶几上,一边嗑着瓜子,一边骂骂咧咧,说,刚才在西边碰到一头白背兀鹫,那扁毛畜生凶猛得很,跟我缠斗了数个回合。敢跟大人斗,简直就是一个没长眼的傻波伊,最后被大人我料理在一个荒坡里了。大人我毁尸灭迹,忙活了半天,这才来晚了……呸,小毒物,你泡的什么茶,这么没味?

我苦笑,说,我的大人哟,跑路啊,大家就凑合一点。杂毛小道刚刚从要被铰头发的恐惧中挣脱出来,摸着鼻子,说,弄死算球,为什么要这么费事?

虎皮猫嗑瓜子的速度,无与伦比,不一会儿,地上就一堆瓜子皮。小妖朵朵恨恨地去捉这个不讲衞生的肥母鸡,它飞在半空中躲闪,见我们问起,便说,那头白背兀鹫,是人养的,应该是茅山上面的那个老杂毛专门调过来对付大人我的。一旦撸起了袖子,自然要下死手,而且不能让它的尸身暴露了……

这时小妖终于捉到了灵活的虎皮猫大人,查看了一下它的身子,敢情都是白背兀鹫的血迹,这家伙半点伤都没有。

我们都苦笑,看着外面风平浪静,没想到背地里,还是暗流涌动。敌人各种手段,纷呈迭出,让人目不暇接,处处碰壁。我和杂毛小道商量,其实有了人皮面具和真实身份证,我们身上的破绽极少。就是随身所带的雷罚、鬼剑、震镜、槐木牌,以及我们跑江湖时所用到的一堆零零碎碎的东西,都是追兵所掌握的信息,倘若他们从这个方面追查过来,只怕我们还是要暴露。

不过这些都是关乎我们身家性命的东西,把它们处理掉,不太现实。

没有人愿意将这些对自己无比重要的东西,扔掉。

我们两个有些发愁,思虑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两全的法子,感觉到黑暗处有一张巨大的网,将我们勒得喘不过气来。我们两个没有坐多久,突然从房间外面的走廊上,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过了一会儿,我们的房门被敲响,传来了一声瓮声瓮气的喊门声:“开门、开门,警察查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