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寨子的外人(1 / 2)

孙静的姨奶又糊涂了。无论我们如何想办法,她都已经从一个夕阳未落幕的矫健老者,变回了初见时的那个糊涂老妇人。问她东西也很清楚,只不过记不得事,便是对我们,也只是拉着我的手,说,是好崽,好崽啊……

看着她这慈祥而无神的面容,我们心中不禁哀叹。

这老婆婆糊涂得可真是时候。她清醒时,为我们做了一件事情,就是利用她父亲留下来的黑珠子,帮我们找到了掳走果果残魄的山神居所;为自己做了一件事情,便是向我们求情,把她那被迷惑了心智的山神父亲,小命留下,没有被我们给降服弄死。

这两件事情完成之后就一问三不知了。这真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让我们好不感慨。

她为何坚持要进山?她是否跟那个成为山神的父亲还有联系?她为何会在那关键时刻赶到?之前到哪里去了?

所有的一切,都随着她的糊涂,变成了悬案,至今未解。

是夜,很多人未眠,或者兴奋、或者激动、或者迷茫、或者好奇,然而这些感情都是旁人的,我什么都没有,浑身只有疲倦,阵阵困意涌上心头,哪里还有跟这些满眼求知欲的普通人,摆龙门阵的心思?便是向来都有着浓烈表现欲的杂毛小道,也是翻了白眼。在接过凯敏妈妈打过来的热水洗脸之后,我和杂毛小道向火塘旁边的众人告别,然后一同返回房间歇息。

一夜无话,也无梦,我呼呼大睡到清早,听到窗外有声音传来,我用脚踹杂毛小道,让他去看看怎么回事?

杂毛小道也是困倦得很,并没有如我所愿起来,而是扯着嗓子朝外喊,说搞啥子呀?

窗外传来了凯敏母亲的回答,说,两位师傅,是我家凯敏送他对象和姨奶下山去,本来他们想要跟你们告个别的,结果看你们睡得太熟,所以凯敏就不让她们打扰了,说去去就回,下午正好赶回来吃饭……

杂毛小道应了声哦,没有再说话了,而是扭过头来,看着同样睡意全无的我。

我们两个四目相对,感觉到后心发凉。

是的,由于逃亡的习惯,我们向来都会用最恶的想法,去猜度别人。凯敏今天这番不辞而别,确实有出去告密的可能。如果是这样,那么我们可真就危险了。不过我想起前天晚上,凯敏跟我们说的那一番话,以及他诚恳的目光。能够说出如此真诚话语的人,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呢?

我的脑袋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选择相信凯敏,我们将有可能面对随之而来的危险;而选择怀疑凯敏,倘若我们的猜测是假,似乎又辜负了一个真诚待我的朋友。

不过杂毛小道向来是一个实用主义者,并没有将道德此事,作为自己的衡量标准。亲兄弟,明算账,他手一伸,歪向一边,摸索着,终于揪住了一头肥硕的鸟儿,挠挠肥母鸡的羽毛,说,大人,劳驾一趟,去侦察一番,看看凯敏是否可靠,随时过来汇报消息。

美梦被打扰,虎皮猫大人一肚子的邪火,开始了为时十分钟的晨骂,各种损人不带脏字的话语,以及很直接明了的侮辱语言,全部都倾泻出来。

当然虎皮猫大人也是一个十分有素质的角色,一通火发完之后,立刻张开翅膀,朝着屋子外面飞去。它口中还骂骂咧咧,临走还不忘记损一下杂毛小道。十分有爱。

我的睡梦被凯敏的突然离去,以及虎皮猫大人杀伤力巨大的骂街声,吵得无影无踪。便与杂毛小道一同起来,洗漱一番之后,开始在房前的小院子里,练起功来。练功之说,有静功和动功,静功乃心法,乃时时刻刻的感悟与行气,而动功则是《镇压山峦十二法门》中的固体一节,如同瑜伽一般。

而杂毛小道则在我旁边练起了剑法,此君练剑,还没有他战斗时的剑法奥妙,整整一早上,他就练三个动作:

砍、割、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