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身形一晃,便化作了一道红线,飞出山口,离弦之箭一般。他在满覆冰雪的山上飞速流逝,最后化作了一个黑点,消失在我们的视野尽头。
我的目力延伸,这才发现刚才罗浮镭射石破口的那一瞬间,发出的沉闷响声,竟然将我们周边的积雪给震散了许多,有大量的雪从身边滑落,将我们的来路给掩埋住。这刚刚生成的雪坡,普遍都比较松软,不便行走,而我们又没有滑雪用具,唯有等待些时日,待雪自然凝结硬一些,才能回去。
伦珠上师离去之后,山口的佛光便不再出现。天地一素,倒也别有一般风味,破口的罗浮镭射石,如同腐烂的番茄,不再有什么用处,小喇嘛江白将其放在场地正中,便不再理会。
我们坐在山口处,除了杂毛小道外,所有人都露出了欣喜的神色,在为伦珠上师得以转世重修,发自内心地高兴。我也是,心里面美滋滋的,感觉能够参与这么一场法事,心中所悟,并不比虹化那日少,觉得生死之间,似乎还有别的路途,可以去探寻。
我见杂毛小道并不是很开心,便用胳膊捅了捅他的肚子,说干吗一副被暴菊的委屈模样,你要是忍不住乐,就大声笑起来呗。
窝在小妖怀里的虎皮猫大人抖抖翅膀,伸了一个懒腰,笑了,说:“小毒物,你这可真的是误会他了。小杂毛现在可真的不是憋着乐,他现在正是犯愁呢。”
我一愣,说,此话怎讲?
虎皮猫大人吧唧着嘴巴,说:“小毒物,你自己想想,为了获得伦珠这虹化的能量,邪灵教居然派出了右使孤身前来,又有厉害人物前来接应,显然对此事十分重视。你们上次也偷听到了,这个跟他们的某一种大计划,有着必要的联系,倘若他们知道这能量已经转移到了雷罚之上……你想想,小杂毛哪里能够清静得了?”
我翻着白眼苦笑。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难怪杂毛小道会如此郁结。
不过那又怎么样?
我拍了拍杂毛小道的肩膀,说:“我们跟邪灵教,早就势同水火了,有什么事情,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兄弟俩共同扛着便是,还怕它个鸟儿?”杂毛小道飒然一笑,将雷罚指向了头顶的太阳,说:“也是,此剑若成,必将名动天下,能够掌管雷罚,也算是我的荣幸。对,怕啥。人死鸟朝上,不死万万年。”
我们哈哈大笑,豪意顿发。江白小喇嘛凑过来,问我们准备什么时候离藏,倘若是在藏区,并不用担心这个问题,而且法王已经给这力量作了封印,寻常不会暴露,除非真正剑成,展现威力之时,方才会给人知晓。到那时,生米煮成熟饭,旁人也觑探不得……法王是修枯木禅者,更能明了天地,所以能够对命运的脉络,把握得清晰一些,方才会如此,你们不要辜负了他的好意才是。
我和杂毛小道连忙点头,说:“省得,省得,这虹光入剑,自是天大的好事,就像头顶上掉下了一块大馅饼来一般,砸得我们头晕晕,所以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是好而已。至于何时出藏,这个不知晓,不过这些日子,可能好需要多加叨扰才是。”
小喇嘛江白面露微笑,说:“我们都是在这世间修行的一分子,而且年纪相若,虽然修的是不同的道路,但多加交流,总是好的。在日喀则的这些时间里,随时欢迎过来找我,但有所知,无不告诉。”
般觉上师也走过来,说,是极是极,两位施主都是一时之豪雄,而且又经历过生死,自当亲近。
诸事已了,众人心中快慰,也都放松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