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传说中天山神池宫的极品特供,一颗洗髓伐骨金丹进了肚子,好似一团烈火在燃烧,它化作津液在肚中流淌着,仿佛热力源泉朝着四周源源不断地散发。我被这热气熏得难受,汗流浃背,一开始还装作颇有风度地走了一会儿,结果没走出竹林子,便坐倒在了泥地里,不住地打饱嗝。
杨知修弄这么平易近人一出,求贤若渴的模样让人心中发虚,所以杂毛小道便怀疑这洗髓伐骨金丹中有些蹊跷,便没有吃,而我自恃肚中有万毒之王的金蚕蛊,浑然不在意,将它一口吃下,才知什么叫做“虚不受补”。杂毛小道在旁看着好笑,扶我在路旁坐下。也不忙着去刘学道那里领任务,先歇着一会儿再说。
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感觉体内像流窜犯一样四处作乱的热力终于缓缓消失,心中似乎有某种东西蠢蠢欲动,然而最终还是没能够到达那临门的一脚,攀登不上来。
我心中哀叹,难道杨知修给我们的这一颗是残次品?倘若这一颗洗髓伐骨金丹能够将肥虫子给唤醒,还是要感谢他的。可是现在,咱也就只有吃完抹嘴的节奏。
杨知修这处住所应该是花了很大的心思,风景秀丽得让人沉浸进去,舍不得离开。来时陈兆宏之所以会让我们用那纸甲马,是因为怕耽搁了杨知修宝贵的时间,我们如何回去,他便不关心了。没人管,我们也懒得走,坐在这竹林外围好不舒爽。到了早上九点多,见到梅浪长老从我们身前踩着纸甲马走过,高速奔行中的他似乎也看到了我和杂毛小道,当时一愣,脸上露出了奇怪的表情,神情惊慌,差一点儿栽倒,惹得我和杂毛小道哈哈大笑。
结果没一会儿,便有人出来轰我们。来者是之前给我们斟茶的那个小姑娘,杂毛小道厚着脸皮问人家名字,结果被那女孩一双无辜的眼睛看得心裏发慌,最后坐不住了,拉着我悻悻离开。
走到山谷平原处,足足花了大半个小时。戒严依然还在继续。我们被盘问了一番。结果远处走来了那黄脸汉子朱睿,将负责执勤的这名清池宫三代弟子好是一番教训,责问他瞎了眼睛么,居然连大名鼎鼎的萧师叔都认不出来?
那个三代弟子也挺牛,仗着自己师祖是杨知修,梗着脖子跟朱睿顶,说:“萧师叔又怎么样?现在戒严,除了宗内真传弟子和刑堂弟子之外,所有人都不得随意出入茅山各路口,违者格杀勿论。”
他这般说着,朱睿的脸上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说:“格杀勿论?你有这本事,拿出来看看呗?”
被朱睿一逼,那个弟子也有些恼火,朝着同伴挤眼色,让去叫人过来,镇压场子。杂毛小道没有心思跟这些小人物计较,拍了拍手,朝着那个外表倔强、内心其实早就惶恐不安的三代弟子笑了,说:“我们是奉了话事人的吩咐,加入茅山刑堂抽调各处组成的高手队,协查茅长老被杀害的相关事宜,你这裏倘若没有得到消息,可以先向你的上级,或者师父请示,再做决断。”
人的名树的影,这个三代弟子自然不可能不认识这几天风头最盛的杂毛小道,刚才也只是嘴硬逞强,此刻有了台阶下,也是呵呵两声,说萧师叔既然这么说了,自然不会骗我,先请吧。
朱睿领着我们离开要道,回头瞧了一眼守在道口的那两个清池宫弟子,大为快意地说道:“这些家伙平日里眼睛长在天上,今天总算是吃了一回瘪。哈哈,真畅意啊!”杂毛小道跟在旁边,皱着眉头说道:“朱师兄,他们真的有这么差?”
朱睿点了点头,说你们是不知道,清池宫的弟子平日里飞扬跋扈,嚣张得要死,让人恨不得揍上一顿。这两个没什么本事,辈分又低,所以才会这样,倘若是换了陈兆宏那些家伙,必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杂毛小道摇头叹气。谁都知道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清池宫的弟子之所以这个样子,跟他们头顶上的师父,有很大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