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这一番讲述,让杂毛小道感受到了形势的严峻,他沉默了一会儿,说,那小毒物,你在关口那儿等等我,我跟大师兄说明情况,然后直接赶过来帮你。
我考虑了一下,拒绝了他的提议,说:“老萧,三叔的情况,我们上次回去的时候你也看到了,倘若再找不到龙涎水,只怕他整个人就要废了,说不定也活不了几年。这事情呢,两边都急,不过孰轻孰重,我们心中都有一杆秤。所以呢,你先待在南方市听候确切消息,而我则赶往缅甸去,实在不行,我去找熊明,找蚩丽妹,雪瑞也是她的徒弟,我不相信那老蛊婆会不出手。”
听到我的话,杂毛小道那边沉默了许久。我知道他在纠结,雪瑞是他的朋友,但是三叔的病也实在拖不得,两边冲突到了一起,着实难以抉择。
差不多一分钟的样子,我听到了他在与虎皮猫大人对话,声音很小,我听得不是很清楚,又过了一会儿,他在电话那头问我:“小毒物,你还在不在?”
我答在。他说是这样的,他在南方市这边呢,主要是探听消息,即使过湘南那边去,估计也用不着费什么力,而南洋一行,实在是太过于诡异凶险,虎皮猫大人放心不下它的媳妇儿,所以决定跟我一起走。至于他,到时候看情况,如果实在凶险,而他这边的消息又不确切的话,他也会赶过来的。
听得杂毛小道的话,我的心中不由得一阵暖意,所谓朋友,所谓兄弟,不就是这样,处处都站在你的立场,为你考虑么?
有着虎皮猫大人这种睿智与装波伊都十分在行的老家伙前来坐镇,我自然是欢迎都来不及的,当下约好在香港见面的地点和时间。小俊送我到了罗湖口岸,那边过来接我的是事务所以前的公共关系专员苏梦麟。此时已是夜里,他直接将我接到酒店安排住下,并告诉我已经定了明天中午直飞缅甸仰光的班机。
当夜虎皮猫大人寻来,与小妖、朵朵和肥虫子好是一番嬉闹。我心忧雪瑞,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脑海里总是浮现出初次见到这个小女孩时那张苍白柔弱的脸孔,心忍不住地变得柔软。
次日中午,我们登机前往仰光,落地时顾老板亲自过来接我。空气中依旧是熟悉的南洋气息,潮湿的风让人浑身发腻,我看见顾老板除了身边的贴身助理阿洪外,另外还聘了四个职业安保公司的彪形大汉在旁,黑衣墨镜,便知道他的心情已经是十分忐忑。我问他,电话里不清不楚的,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老板让我先上车,待坐安稳之后,他才与我谈起,说当时李家湖已经找到保人去跟郭佳宾那个二五仔谈判了,那家伙也有些怵,托人说会退一半的资金回来,然后此事作罢。因为此事涉及南洋最大的黑巫僧组织契努卡,老李其实是有些想妥协的心思,只不过看看能不能再谈谈,获取最大的利益。然而雪瑞这小丫头却不肯,硬仗着自己的一身本事,非逼得包庇郭佳宾的那个人,让郭佳宾交出吞没的全部钱财,并且将这个二五仔给交出来,方才罢休。俗话说得好,强龙不压地头蛇,雪瑞自然是一身本事,结果却惹恼了人家,偷摸使了手段,不但将老李给下了降头,而且还设计将追击而去的雪瑞给掳了。
我皱了皱眉头说,雪瑞按理说不是这么死轴的人啊,郭佳宾这种人,先放过,到时候召集人手再抡死便是,何必直接耍狠?
顾老板摇摇头说,陆左,你还记得崔晓萱么?
我点头,说记得,是雪瑞以前的女保镖,两人关系很好,后来嫁给了郭佳宾这小子,婚礼我都参加了,怎么说起这个?
顾老板叹气,说:“这女娃也是命苦,她嫁给郭佳宾之后便留在了仰光,还怀了娃。结果后来郭佳宾认识了一个叫做锺水月的女人,这女人是个有夫之妇,两人不知道怎么就勾搭在一起了。这是人家自个儿的家务事,本不必言,然而崔晓萱十月怀胎,竟然生下一个三头六臂的鬼胎来,当场就把接生婆给生吃了,而这女娃也疯了。后来我们才晓得,那个叫做锺水月的女人其实就是个降头师,此次事件也多是由她来策划的。雪瑞和晓萱是极好的朋友,这也只是为了给疯了的朋友出气。”
顾老板说着,而我的眉头却越发地皱了起来,感觉目前的情况就如同一团乱麻,叫人如何解开?
车子晃悠一个多小时,在仰光最大的一家医院前停下,我长吸了一口气,对顾老板说道:“好吧,我们先去看看李家湖,至于其他的事情,到时候我们再细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