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小妖被枪击得一身伤痛的模样,我的心几乎在滴血,这情绪传递到了肥虫子身上,它那边便有一种汹涌奔腾的愤怒冲出来。我不再约束它,而是紧紧地低伏着身子,让吓得快要丢魂的他侬朝着回路跑,吸引敌人的视线,让那些前来搜寻的武装分子持枪追过去。
前来追击的差不多有三十号人,都拿着枪,一起朝着他侬逃离的方向追去,脚步错乱,大呼小叫,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巡查沿途的可疑之处。
瞧见对手并不是我想象中的那么强大,我心中大慰。在这幽深的林子里,我将早就按捺不住的朵朵给唤出来,塞给她陶晋鸿所赠的那把碧落回阳伞,嘱咐她小心一些。当最后一批人朝着前方冲过去的时候,我再次深吸一口气,将鬼剑激发出黑雾,手持着宽阔了整整一倍的大号鬼剑,朝着敌人的尾巴扑过去。
其实在出发前我的心情是无比忐忑的,见识过热兵器真正威力的人心里面都会有阴影,都会把看到被枪打死的那种血腥场面,不由自主地移植到自己的身上来,从而心中发慌。然而当我提着鬼剑冲入人群中间的时候,看到那些人慌乱的脸容,我才深刻地感觉到,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强者,对于弱者的恐惧,只是根深蒂固的簈丝心态而已。
此念一起,鬼剑就化作一阵龙卷风,肩部、腿部、臀部……特别是持枪的手腕处,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整体的画面,但凡对我有威胁之处,立刻就是一剑划过,鲜血迸射。
这种战斗中的诡异宁静,并没有被一声声的惨叫所打破,鬼剑所指之处,必有鲜血飙射。不过即便是到了生死相搏的这一刻,出于人道主义和我那固有的道德观念的牵绊,我终究还是下不了死手。能不杀人,便不杀人。
鬼剑一旦灌注劲气,顿时无可匹敌,倘若运对了旋转中的气力和剑势,便是钢枪也能够一刀斩断,鲜血狂飙间,有一种猛虎入了羊群的错觉。几乎在很短暂的时间里,有十余人被我贴身给砍得失去战斗力,躺在血泊之中。然而到底都是训练有素的武装分子,当距离拉开之后,剩余的那一半人全部钻入了草丛中,朝着宛若凶神一般的我射击。
我抓起一个因为太过凶悍而被我狠心击杀的武装分子,这是一个大个儿,绝对的亡命徒,刚才在右手腕被斩之后,他居然想拉响身上的手雷,与我同归于尽,却终究还是被我一刀捅入胸口,劲气一运,内脏爆出,血腥异常。将这个死去的家伙当作盾牌,我朝着树林里躲去,身后子弹飞扬,就像欢快的小精灵。当炁场全开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躲闪子弹,并不会比正面交锋困难多少,就宛若下围棋,普通人事到临头才知晓,而国手则总能够先知先觉。
世间万物都是有联系的,子弹从枪口|射出,到火光四溢的那一秒钟,我便有所知觉,再联系自己的方位,下意识地调整姿势,便能避开必杀的一击。
我以前所面临的战斗,大部分都不是势均力敌,两者实力悬殊,要么是闵魔或者杨知修这种神州大佬级的,让我感觉自己总是在死亡边缘求生存,根本没有自信,也没有依靠自己的能力去奋力拼搏的雄心;要么就是普通人或者会些三脚猫功夫的三流货色,让我感觉胜利来得太容易,真正像与乃篷以及当下这种程度战斗相当的,能够凭借自己的力量去拼搏,取得胜利的并不算多,所以我更加能够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进步。
潜入林中之后,我形如鬼魅,不断地在茂密的丛林中奔走,见到落单的,或者三两一组的人,便跳出来制服,并且将武器给全数斩断,与此同时,熊明、朵朵也都在做着同样的事情。
相对于人来说,朵朵似乎更加厉害,那些枪火对于她来说根本就没有任何作用,身为鬼妖的她根本不像是麒麟胎体的小妖,必要时可以直接隐去身形,故而对那些出身缅甸山林中的武装分子来说,绝对让他们精神崩溃。
战斗在五分钟之后结束,我的最后一个对手,是个额头上面文着三颗星星的青年男子,黝黑的皮肤以及那狼一般狠戾的眼神,让我能够知晓他应该和那个驭兽女央仓一样,都是那个神秘的黑央族成员。他并没有用火枪,而是双手各自反提着一把菊纹鲜明的日本军刀,看样子是二战遗物,不过保养得十分好,砍出来,一蓬雪亮。这个青年在追兵中,是身手最为厉害的一个,双刀如飞,身上还有隐隐黑雾缭绕,口中不断地高声喝骂着,也不知道在说个啥。然而鬼剑却不是普通日本刀所能够比拟的,我一个前冲,鬼剑以最蛮横无理的攻势砸出,叮的一声响,两把上等钢口的日本刀应声碎裂,而他则被巨大的力道往后砸飞,重重地撞在树林中,折断好多小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