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通道里摸出来,我发现一行人竟然来到了两年前我们曾经被囚禁过的萨库朗基地。此处没有任何人类生活的痕迹,裏面的东西,能用的都被穷凶极恶的军政府搜刮一空,连那巨大的铁门都给拆走,只剩下空荡荡的大厅和长廊。
我和杂毛小道骑在血虎背上,从这黑暗的长廊中行走,古丽丽、加藤原二、巴通、天残地缺泰拳高手以及还活着的威尔,这些人的音容笑貌,从我的眼前走马灯一般地掠过,让人觉着是那么的遥远,那么的生疏。
出了地下基地,外面阳光灿烂,已经是清晨,前方成片的望天树林高耸百米,林间绿草如茵,清风吹拂,这样美丽迷人的清晨,让在黑暗中摸索已久的我们,心中的阴霾全都消散不见了,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
在这样美好的阳光照耀下,昏迷的四娘子和央仓陆续醒了过来,两人早已经忘记了被附身后并肩作战的场景,央仓倒还好,只是捂着自己失去知觉的手难过不已,四娘子却指着我,想招呼族人过来将我擒获,好好教训一番。然而当她得知我便是先祖口中的神使,在人世间就代表着先祖的意志,这个消息直接将她给击溃了,好半天都没有缓过劲来。
出了萨库朗基地,马脸长老松日落过来与我商量,让我们先去黑央族走一遭,将先祖的意志传达给族人,不然他这裏可不好交待。通过与松日落长老的交谈,我们得知,黑央族便是当年大熊哥自北而来,带着的一票耶朗武夫和南征子民,当年把这裏的土着打得那叫一个鸡飞狗跳、泪流满面。然而经过千年沧桑转变,世代传承,早就已经和当地人融合到了一起,血统不纯,到了如今,则成为了一个隐居在缅北丛林的小部族。说是小部族,却还有近四千人口,有着完整的巫术传承,修行者便有两百人,比例惊人,其余众者,也皆是优秀的丛林猎手,大部分居住在我昨夜误入的峡谷里,耕种渔猎,与世隔绝。
我又不是傻子,既然有着大熊哥临别照拂,给我罩了“神使”这么碉堡的名头,而这样实力强大的部族,即使对其没有野心,如果能够与其交好,那么以后我再来,有着黑央族和蚩丽妹的名头在,横着走倒不敢说,至少不会有太多的麻烦,像果任这种乡野土豪,想动我或者我的人,那也要好好掂量一下才是。除此之外,我和杂毛小道皆身受重伤,行动不便。想到这裏,我点头同意,说好,一定要去瞧一瞧的。
得到我的同意,马脸长老十分高兴,因为我们身上都有伤,便用随身所带的药品给我们包扎完毕,召集人给我们做了五副担架。
乘着这空当,我想起先前带着萨库朗诸人逃离不见的哈罗上师,向他问起,他摇头表示不知,王伦汗给魔罗硬生生撕成碎片,回来的路上也伏卧着几具尸体,但是没有瞧见哈罗那个老光头。这一路曲折,倘若不是你的肥鸟指路,只怕我们也出不了这地下,重见阳光。
说到肥鸟儿,大战过后的虎皮猫大人正懒洋洋地伸展身子,躺倒在我们旁边,像个死鸟一般。杂毛小道逗它,说:“大人,你瞒得我们好苦啊,现在可以说一说了么?你当年是怎么回事,怎么死的?死后又是怎么从那幽府中逃脱出来,附身在这头肥母鸡身上的?”
大人在这样暖洋洋的阳光下睡得正酣,也不作理会,懒洋洋地伸展了一下翅膀,骂了一声:“傻波伊,你他妈全家都是肥母鸡。”话儿还没有说完,就再次睡了过去。
我和杂毛小道相视一眼,知道这个家伙不想说起往事,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必再问,免得彼此尴尬。至于它前邪灵教右使的身份,我们倒没有太介意,我们毕竟不是那种疾恶如仇的假道学;再说了,这么多次生死极限,虎皮猫大人已经用最实际的行动,证明了它对我们的关切之意,似长辈,似朋友。
话说回来,即使是邪灵教现任的护法右使洛飞雨,我们对她也很有好感啊。
所以说,邪灵教中,并非没有可爱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