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天珵深深看她一眼,说不出是赌气还是怎么,气极反笑道:“甄四姑娘好聪明,你说的一点不错!”
说完这话,掉头就走。
甄妙眨眨眼。
这男人,简直莫名其妙啊。
就算她猜对了,也不必恼羞成怒呀。
小跑着追上去,真心实意的道:“罗世子,就算如此,我也很感谢你顺带的救命之恩的。”
罗天珵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
“真的。”甄妙再次表达谢意。
别人虽是举手之劳,那也是救了她一命,就算人家不在意,她也会把这救命之恩放在心上的。
罗天珵嘴唇一抖,吐出一个字:“滚。”说完扭头大步流星的走着。
这话相当伤人,放到平时,甄妙定会怒了,可眼看着走得飞快,像炸毛的猫一样的罗天珵,她居然觉得有些好笑。
而且他……流血了……
罗天珵听到后面没有动静,回头一看甄妙还在原地,冷着脸返了回来:“你到底走不走,若是再有杀手,我可没有耐心顺手救你了。”
“噢,你的腿流血了。”甄妙没有理他的话,伸手指指。
罗天珵嘴角翘起:“我当然知道。这还用你说?”
甄妙气得抿了抿唇。
这人是怎么了,像个刺猬似的见人就扎?
不,是见她就扎!
对别人,他温文有礼着呢!
甄妙也不说话了。人家流血自己都不疼,她多嘴做什么。
“呃,你腿一直在流血,可能会失血过多昏倒的。”又走了一会儿,甄妙还是忍不住道。
心裏唾弃自己,怎么又忍不住多嘴了。
想想救命之恩,坦然了。
在罗天珵又拿那种眼神看她时,抢先道:“我知道这不用我说,你知道,可你好歹处理一下伤口啊。不然等你失血昏倒了,我是没有力气拖你回去的。”
罗天珵再看甄妙一眼,伸手把衣衫撕下一块来,只是把双腿被树枝划的纵横交错的几道伤痕按了按,就把沾了血的布丢到一旁。道:“伤口都不深,血一会儿就止住了。放心,不会让你拖我回去的。”
这次甄妙不再多话,只是默默加快了速度。
小半个时辰后,二人才回了明馨园。
永王一众人等早已离开了,只剩下几个年轻侍衞守在那里,见罗天珵回来了。齐齐施礼。
“衞长,永王进宫了,其他死伤者也送回了各自府中。皇上宣您进宫觐见。”
罗天珵点点头:“知道了。”
一个侍衞道:“衞长,永王离开前派了许多人去寻您和漏网的杀手。”
“那人已经摔落悬崖了。”
这话一出,场面静了静。
那侍衞看一眼罗天珵眼色,小心翼翼道:“衞长。先前您要留的活口,自尽了!”
罗天珵果然脸色一变,清淡的气质陡然变得冷硬:“怎么回事,不是要你们仔细看好吗?”
前一世,那些杀手们是全身而退的。等人们发现时,除了只剩半口气的建安伯,其余人都死绝了。
人证物证什么都没留下,后来的调查就渐渐偏离了方向。
直到后来厉王起事,一些事情才渐渐的浮出水面,可那时候已经太晚了。
他之所以坚持要留活口,就是想现在查出点和厉王有关的线索,提前给昭丰帝提个醒。
昭丰帝不是庸君,若是早有防备,将来的事还不定如何呢。
“衞长,是永王想要审讯那杀手,我们实在不敢拦着。那杀手就咬碎毒牙自尽了。”年轻的侍衞说着,也觉得委屈。
他们倒是提了醒,可当时盛怒的永王根本不听啊,看那架势要是再说什么,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听说是永王的吩咐,罗天珵再恼怒也不便说什么,暗叹一声天意。
“你们今日都辛苦了。龙三,带兄弟们去喝酒,好好犒劳一下。”罗天珵从怀中掏出一块银子射向一个年轻侍衞。
“多谢衞长。”
年轻的侍衞们大喜,今日这事说来也巧,被他们碰上了。
虽然兄弟们多多少少都受了伤,居然没有死人,还救了包括永王在内的那么多人,这功劳一定小不了。
他们这些人,出身都不错,也正因此,当侍衞时做的都是些光鲜的事儿,虎衞那边的人心裏都隐隐看不上,等将来出了宫,不过是混个清闲的差事罢了。
可现在立了这样的功就不一样了,将来还说不准有什么造化呢。
都是年轻人,有几个不想建功立业。
勋贵说起来好听,一些空有爵位的过得还不如寻常官宦人家呢。
“走吧。”罗天珵看一眼甄妙。
“衞长,您去哪里?”龙三忍不住提醒,“皇上招您进宫。”
“你们都散了吧,其余的不用多问。”
眼见着罗天珵带甄妙走了,年轻的侍衞们炸开了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