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罗天珵的眼刀,甄妙很有些莫名其妙,悄悄把脸侧到了一边。
“好了,你们都下去吧,这事不得对他人再提起。罗衞长留下。”昭丰帝心思深沉的看不出什么端倪,挥了挥手。
甄妙跟着永王等人退了出去。
罗天珵还在盯着甄妙的背影看。
她居然没有回头!
罗天珵觉得自己的怒气没被对方收到,实在是有些窝火。
昭丰帝的轻笑声传来:“罗衞长,人都走了,还没看够么?”
罗天珵狼狈的收回视线。脸涨红了。
昭丰帝哈哈大笑起来,心中那股郁气竟然散了不少。
他才知道,原来这小子这么好玩。
“罗衞长,看来朕要提前给你们准备贺礼了。”
罗天珵有口难言。既不好说昭丰帝误会了,他其实和那个女人不对盘,又不愿赞同昭丰帝的话,憋了半天憋出几个字:“谢皇上。”
“罗衞长,对建立特别衞队的事,你有没有更具体的想法?”昭丰帝状似不经意的问道。
罗天珵却明白,这才是昭丰帝留下他的真正用意,当下把前世锦鳞衞的设置、职权等情况细细说了起来。
甄妙几人出了御书房,永王便带着初霞郡主去给皇太后请安。
她跟着宫人,低眉垂首的往外走。
没想到赵飞翠竟然追了上来。喊了声甄四。
甄妙转头,冷冷淡淡的看着她。
赵飞翠嘴张了又张,最终一句话也没说出来,超过她飞快的跑了,然后就差点撞到一个人身上。
那人避开身子:“赵七姑娘?”
赵飞翠抬了头。见是六皇子,脸色沉了下来:“抱歉。”
说完绕开六皇子,匆匆跑了。
六皇子那么风流多情,姑母竟流露出撮合她和六皇子的意思,真是太讨厌了!
六皇子也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他虽不是最得宠的皇子,但也绝不是坐冷板凳的。好端端赵飞翠给他脸色做什么?
换做寻常人,恐怕只想着赵飞翠是丧父心情不好,可身为一个没了生母还平平安安长大的皇子,六皇子心思哪有这么简单。
转念一想,就隐隐猜到了真相。
沐恩侯府么?
沐恩候世子虽然没了,但他是有儿子的。这爵位依然不会落到旁人手上。
再者说,恩封得来的爵位,六皇子并不看重,关键是——沐恩侯府很有钱。
当初的昭丰帝,不也是因为这个。才在元后逝去后立了他家的女儿为后么。
那一场战乱,若是没有沐恩侯府的银钱支持,恐怕不会那么顺利的以胜利告终吧?
无子的皇后,说起来对他倒是有利的。
六皇子想得远了,嘴角翘起,目光投向远处。
甄妙想了又想,决定还是不要打扰这位正在沉思的皇子,默默走过去算了。
正低着头从六皇子旁边经过,忽听一个含着隐隐笑意的声音道:“甄四姑娘?”
“给六皇子请安。”甄妙僵在原地。
还好这一次六皇子没有什么反常的举动,只是深深看了她一眼,就施施然走了。
甄妙回了府,前脚进了宁寿堂,长辈们还没问话,后脚皇上的赏赐就来了。
绫罗绸缎十匹,南珠一匣子,蜜蜡手串一对,珊瑚盆景一对,白银一百两。
宣旨的太监念到这裏停了一下,继续道:“冰绡碧罗一匹。”
这话一出,那些下人们还不觉得如何,老夫人这些主子却是倒吸了口冷气。
冰绡碧罗,乃是极北之地的一种冰蚕吐丝织成,阳光下白中透绿,若是制成衣衫穿在身上,随着人走动却会呈现深深浅浅的碧色来,就如一汪流动的清泉,美不胜收。
更稀奇的,是夏日穿上这样的裙衫就会通体清凉无汗,暑气自消,真正是万金难求。
直到宣旨太监走了,人们还在发愣。
良久,老夫人才回过神:“四丫头,你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