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看不出大奶奶年纪轻轻,又是初次管家,竟然是个高手啊。”
另一个媳妇嘴角抽了抽:“哪里是高手,依我看,应该是杀手。”
“哎,不管是高手还是杀手了,我看咱这几日还是老实点吧。”
“是呢。”
两个媳妇子并肩走远了。
花厅人一走光,甄妙松了口气,对杨嬷嬷笑道:“可算完事了,我还一直担心会出什么乱子呢。还是二婶眼光好,会选人。今日要不是那王家的提醒,等过两日没冰用了,可不是闹笑话了。”
杨嬷嬷眼光微闪:“王家的是老国公长随的儿媳妇。”
甄妙眨眨眼:“呃,还曾经是二婶屋里的二等丫鬟吧?”
杨嬷嬷震惊了。
大奶奶昨晚才得到那么厚的花名册子,能把这些管事媳妇们记下已经很出人意料了,她竟然还知道王家的曾经在二夫人院里做过二等丫鬟?
要知道这可是十几年前的事了!
难道说,大奶奶是管家的天才?
杨嬷嬷惊疑不定着,甄妙却很放松。
这就像考试似的,最难的是考前冲刺。上了考场已经是听天由命了,居然还顺利过关了,除了轻松愉悦,她还需要想别的吗?
至于能把王家的知道这么详细,这要得益于甄妙的小抄打得好了。
她习惯了前世临时抱佛脚时那种由点及面的复习方式。
既然重点是这些管事婆子,围绕着每一个管事婆子的所有关系都被她理了一遍。
别说是王家的曾在田氏那里做过事了。就是王家的闺女在哪做事,她都记下来了!
杨嬷嬷回去后,老夫人就问起了管家的事。
杨嬷嬷有些踌躇,一时不知怎么说。
“怎么,莫非是大郎媳妇出了什么差错?”
“没有。”杨嬷嬷忙把花厅的事儿说了说,然后道。“不瞒老夫人,大奶奶虽看起来不是精明外露的。心裏却有数呢。依奴婢看,以后老夫人可以放心了。”
老夫人也笑了:“呃,她不但知道那钱家的是田氏陪房家的媳妇子,还知道那王家的曾当过田氏的二等丫鬟?”
“可不是么。”杨嬷嬷想起甄妙的得意劲儿,也忍不住笑了。
老夫人没再说什么,有句话却在心裏打了个滚儿。
这满府的管事,田氏的人似乎太多了些?
馨园那边。亦有个婆子找了田氏说话。
“什么,大奶奶要拿出两百两银子买冰?”
“是呢。二夫人,您看奴婢该怎么办啊,这冰到底买还是不买呢?”王家的一脸为难。
“买,怎么不买呢!”田氏咬了咬牙,“你今儿个就去买!”
那小蹄子,是想着把账上银子花光了,弄个大窟窿让她头疼吗?
那就让她捅,等柴炭没银钱买了,看她如何!
当日,就有两车冰进了国公府的门。
傍晚罗二老爷回来时,吃着冰碗提醒了一声:“田氏,府里冰省着些用吧。”
田氏斜靠在大红引枕上冷笑一声:“省什么,大郎媳妇今儿头一次管家,就让管事买了两车冰回来,用到八月底尽够了!”
罗二老爷听了愣住,脸色变得很怪异。
田氏看出不对劲儿,拽了拽罗二老爷衣袖:“老爷,怎么了?”
“大郎媳妇买了两车冰?”
“是呢。”
罗二老爷脸色更奇怪,喃喃道:“这事倒是奇了,今儿下午藏冰的官窖走了水,整个冰窖都淹了,恐怕今年夏天的冰要价比黄金了。”
“什么!”田氏觉得一阵头晕。
罗二老爷正了脸色:“田氏,我知道你把管家的事丢给大郎媳妇,是想看她出丑,可如今形势不同,这管家之权,你得给我抓的牢牢的。”
妇人就是短视,在内宅斗来斗去的有什么用,他们最大的障碍是大郎!
怎么最近觉得越来越力不从心了呢。
明明大郎的婚事是糟得不能再糟的局面,可他们居然没按自己想的路子走,大郎还越发站得稳了。
锦麟衞直达天听,管着稽查暗访百官,如今朝官哪个不惧上几分。
再这样下去,就不是他算计大郎,该是大郎收拾他了。
清风堂那边,甄妙做好冰奶酪请罗天珵吃时,罗天珵听了买冰的事同样是不可思议,旁敲侧击了许久才确定这真的是误打误撞,不由长叹。
比运气,可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
呃,还好,那是他媳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