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见没事情了,松了口气,提了车壁一角小火炉上的铜壶,倒了两杯茶,一杯递给罗天珵,一杯握在手中暖着。
等茶可以入口了,忙喝了两口,又拿起红豆山药糕吃起来。
反倒是罗天珵忍不住了。挑挑眉问道:“皎皎,你就没什么想问的?”
“哎?”甄妙把吃了一半的糕点放下,板了脸道。“没什么想问的。”
他还真以为送了几次礼物,她就没脾气了?
这么想着就没忍住,刺了一句:“就是麻烦,还不是你惹出来的。”
她算是看出来了,这位主儿前辈子还不一定活得多么苦大仇深呢。
她可倒是走运啊,嫁过来就是活靶子。
罗天珵这些日子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就觉太阳穴疼得厉害。伸手揉了揉,才苦笑道:“皎皎。你还生我的气呢?”
没等甄妙回话,就凑了过来,倒是没有刚才的清贵样了,反而是死皮赖脸的笑着:“皎皎。我以后真的不犯病了,你就饶了我吧,行不行?”
甄妙甩了个白眼:“打老婆的人都这么说,保证下次不打了,可到时候还不是照打不误?”
也不是她矫情,可想想那晚的事,虽知道他事出有因,可到底是意难平。
罗天珵愣了愣,忽然就揽住了甄妙。嘴凑到她耳朵旁,低声道:“等回去,我给你负荆请罪还不成?”
“怎么负荆请罪?”
“就是真正的负荆请罪。到时候你想怎么打都成?只是有一样,打过了以后可别再记仇了,咱们好好过日子成不?”
真正的负荆请罪?
甄妙一琢磨,脸立刻热了,咬了唇道:“无赖!”
“是,是。我无赖,娘子就别和我计较了呗?”罗天珵忽然就含了她耳垂。往耳朵里吹着热气。
甄妙当下就懵了,这种忽然由蛇精病进化成忠犬的节奏,是不是太快了点儿?
她这一发愣,那人就得寸进尺上了。
甄妙忙一把推开,理了理鬓发,淡淡道:“别闹!”
罗天珵见她说得认真,这才苦笑一声,老实下来。
看来自己是不适合玩死缠烂打那一套啊,怎么萧世子说用这些招数对付女人,什么样的女人都手到擒来呢?
甄妙也不是完全不好奇,等快到永王府时,问道:“那罗五,也是你的手下?怎么出门时没见他跟着啊?”
罗天珵只犹豫了一下,就道:“罗五是我的暗衞。”
“暗衞?”甄妙来了兴致,“和罗豹一样吗?”
“罗豹?”罗天珵看了甄妙一眼,有些别扭的问道,“你还知道罗豹?”
甄妙自知失言,咳嗽了一下道:“不是你每日都派他给我送东西吗,我听雀儿说的。”
某人当下就沉了沉脸。
那臭小子,让他给皎皎送东西,怎么他上蹿下跳的刷存在感!
媳妇还生着他气呢,这种时候抢风头,完全不能忍!
罗天珵当下就决定把罗豹丢到演武场上好好摔打去,送礼什么的,以后还是亲自来!
见甄妙等着解释,就道:“罗五是暗衞,罗豹是私衞,那不一样。反正你记着,能在府上见着的就是私衞,暗衞一般不会出现在人前就是了。”
“那罗五——”
“罗五以后就是私衞了,正好前些日子空了一个缺儿。”
已经在人前露面的,自是不能当暗衞用了。
见他露出疲态,甄妙没再问下去:“你先养养神吧,别到了永王府支撑不住睡着了。”
“嗯。”
马车又行了一盏茶的工夫,永王府也就到了。
甄妙跟着罗天珵一路由人簇拥着进了大厅,只扫了一眼就立刻垂了眉眼。
她倒是没想到,除了太子,几位皇子和公主们都来观礼了。
罗天珵悄悄握了握她的手,示意安心。
永王在皇上心裏分量颇重,又是太子被冷落的敏感时候,这样的场面也就不足为奇了。
接下来焚香鸣炮叩拜,一番礼仪折腾下来就到了开宴的时候。
还未落座,昭丰帝的旨意就传了过来,甄妙被封了佳明县主。
宴席这才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