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妙一脸麻木的走出去,迎着三皇子怪异的目光,心都抽筋了。
来个雷劈死三皇子算了。
她唱歌跑调,还给他儿子唱“咱娘变成个屎壳郎”……
人家媳妇刚死……
甄妙越想越觉得没有活路了,都没力气对三皇子说话,就浑浑噩噩的离了宫。
“把小皇孙抱到前面马车上。”见景哥儿死死扒着媳妇前襟,罗天珵不干了。
跟着来的是半夏,闻言忙伸手去接景哥儿。
景哥儿揪着甄妙大哭。
甄妙忙劝道:“算了,我们三人一辆车就是了。”
“那怎么行。”罗天珵扫半夏一眼,“手脚利落点,别冻着小皇孙。”
半夏是个忠心的,眼前虽是小皇孙。他也听罗天珵的话,忙抱了景哥儿就走。
就听刺啦一声,甄妙前襟被扯开了。
罗天珵和半夏注意力都落到那里。隐隐约约看到了嫩绿色绣水鸭子的里衣。
寒风嗖嗖之下,甄妙整个人都不好了,吼道:“我就知道早晚会这样!”
那天昭丰帝问话时,这倒霉孩子就死死扒着她裙子,她就琢磨着裙子掉下去该怎么办!
罗天珵狠狠剜了半夏一眼,抬脚把他踹出去老远,怒道:“还不去赶车!”
半夏心中委屈。他也不想看啊,这不是不小心嘛。再说,他是小厮,不是车夫啊!
咦,大奶奶那里不算大啊——呸呸。他想什么呢!罪过,罪过!
不提半夏的郁闷,罗天珵抱起甄妙直接把她塞进了马车里,然后钻了进去,气急败坏道:“笨蛋,这种时候,你吼什么,难道不该先把衣裳遮好吗!”
甄妙被罗天珵吼的发愣,偏偏在这时景哥儿又喊了一声“母妃”。然后死死拽着她袖子不放了。
这一瞬间,所有的委屈像潮水般涌上心头,那委屈化作了流水直奔着眼睛去了。
甄妙眼圈一红。眼泪立刻就吧嗒吧嗒掉了下来。
罗天珵都愣了,一时没回过神来。
甄妙抽出个手绢抹眼泪,边哭边道:“那天,三皇子妃和红衣女子都死得好惨,她们,她们都很美……”
罗天珵再次呆了呆。死和美有关系么?
这女人和男人的想法,差别略大啊。
甄妙接着哭:“我一多手。结果困在皇宫里出不来了,还多了个小娃娃叫我母妃,你说,要是让你知道了,你又生气找我麻烦可怎么办啊?”
罗天珵……
甄妙越哭越委屈:“我一唱曲子就找不着调子,被你听到也就罢了,偏偏还让外人听到了,太丢人。”
罗天珵嘴角抽了抽。
跑调不是重点,你唱的那词儿才是重点!
“现在,现在又这样了,要是以后小皇孙一直这样,我衣裳裙子时不时被扯下来,可怎么办啊?”
甄妙真的是有些绝望了,这孩子身份又尊贵,遭遇又可怜,打不能打骂不能骂,要是一直把她认作三皇子妃,她真想给自己点根蜡了。
这可倒好,人家进一趟皇宫,带了赏赐回府,她进一趟皇宫,带个便宜儿子回府。
甄妙不顾景哥儿还在一旁,就扎进了罗天珵怀里。
罗天珵身子一僵,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了,胡乱的轻拍着她的背哄道:“好了,好了,怎么才几日不见,你成水儿做的了?”
“你,你不怪我了?”甄妙闷声问道。
“不,不怪……”罗天珵违心道。
本来想着回去好好收拾一顿的,谁知竟委屈成了这样子,看来在宫里没少担惊受怕,吃了不少的苦。
想到这裏,罗天珵有些心疼。
早知如此,那个县主的身份不要也罢。
他是想着早晚要上战场的,一旦将来战争起了,他远在千里之外,把甄妙一个人留在京城,若是有个县主身份护持着,日子总好过些,不然当时略施手段,认义女的事也就不成了。
前一世,甄氏可没有什么进宫的机会。
罗天珵心中一凛。
前一世,二皇子因为敬献白雉的事失去了争夺皇储的资格,这一世敬献白雉的成了太子,二皇子逃过一劫,可是兜兜转转,他中了奇毒,以后竟是成了活死人了,依然失去了登上那个宝座的资格。
这是不是冥冥中自有注定呢?
那么,甄氏可以为之去死的那个男人,也是一定会出现的吧?
这一次的皎皎,会不会对他心动呢?
想到这种可能,罗天珵那颗心针扎似的难受,若有若无的馨香传来,怀中的身体柔软香甜,他这才觉得有几分安心。
这时却听一个童声问道:“母妃,为什么抱你的不是父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