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已经一目了然。龙虎将军一方勾结了京中官员,以这种方式,阻止罗天珵再立下汗马功劳。
“真是无耻至极,罗将军,咱们该怎么办?”
众人都有些绝望,事已至此,就算查明了真相,即刻送消息回京城,再顺利把物资运送过来,一来一回那么长时间,早就已经回天无力了。
罗天珵薄唇紧抿,猛然站了起来,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无论如何,先把内部清理干净了再说!”
他可不想奋力一搏时,有人在背后捅刀子。
“将军,罗将军说有要事,要与您商谈。”
蒋大勇听了,露出笑意:“请罗将军进来。”
随后侧头对副将李钰道:“打了一次败仗,罗将军态度好多了。”
李钰笑道:“之前不过是少年意气,侥幸赢了几场,现在知道厉害了,自然不敢再在将军您面前逞威风了。”
蒋大勇大笑,想到目前的局势,笑容一收,意兴阑珊地道:“知道了又怎样,到底还是我军损失惨重。”
“将军放心。有您在,还愁打不回来吗?”
这时罗天珵走了进来。
论资历和地位,他都在龙虎将军之下,见礼道:“蒋将军。”
蒋大勇恢复了平静脸色:“罗将军找我,有什么事?”
“在下有要事,要和蒋将军商谈。”罗天珵说着,扫了李钰一眼。
蒋大勇道:“罗将军有话就说。这屋子里没有外人。”
罗天珵微微一笑。正色道:“蒋将军,此事关系着我军存亡,是在下想出的对敌之策。在没和您商量妥当之前,不宜让任何人知道。”
蒋大勇想了想,道:“李副将,你先在这裏等着。我们稍后就出来。”
他起身,冲罗天珵伸手:“罗将军。请吧。”
这裏是他的地盘,他不信,罗天珵敢乱来。
罗天珵跟着蒋大勇进了密室。
“罗将军到底有什么事儿?”一坐下,蒋大勇就有些不耐烦地问道。不再掩饰真实的情绪。
他可是忍耐这个傲气的臭小子许久了。
罗天珵跟着坐下,面色平静地问出一句话:“芦花棉袄一事,蒋将军清楚吧?”
“芦花棉袄?什么意思?”蒋大勇有些茫然。
罗天珵手一翻。出现一柄匕首。
蒋大勇见状立刻后退,只可惜密室狭窄。又事发突然,还没来得及喊叫,就已经被匕首抵在了心口处。
他有心挣扎,却骇然发现,按着他肩膀的那只手力气奇大,竟是纹丝不动。
直到这时,他才惊怒道:“罗天珵,你居然隐瞒了真正的实力!”
是了,自打罗天珵来了靖北,屡战屡胜,展露的武艺无疑是高强的,但更多的则是他对天时地利的把握,给他的印象,这是一员儒将。
谁能想到,一个二十出头,养尊处优的勋贵公子,竟会有如此恐怖的力气呢。
难怪他平时吃的那么多!蒋大勇诡异地想到这个,猛然摇头,这思考的方向似乎不大对!
这时,他反而平静下来:“罗将军这是何意?外面都是我的人,就算你伤了我,恐怕也走不出这裏。再者说,无论你我二人谁有伤亡,军中定会生变,你想成为大周败亡的罪魁祸首吗?”
罗天珵冷笑:“罪魁祸首?抱歉,如果这个罪名非要落到一人身上的话,在下恐怕不敢和蒋将军相争!”
“罗将军,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
罗天珵把那份名单甩到了蒋大勇面前。
“蒋将军可知为何接连两场战斗,我军伤亡无数?”罗天珵压抑着怒火,声音微扬,“因为那些浴血奋战的好儿郎,穿的是塞了芦花的棉袄!”
“这,这怎么可能!”
“是啊,这怎么可能,更不可能的是,那些芦花棉袄还会认人,偏偏都分在了我率领的将士手上,若不是内子心生怜悯,为那些受伤的将士缝补棉袄,恐怕那些冻死的将士,永不瞑目!”
罗天珵咄咄逼人,言辞犀利,蒋大勇只觉心口要气炸了,听了来龙去脉后,恨声道:“罗将军,不管你相信与否,此事我并不知情!我大半辈子都在战场上,再怎么样,也不会拿将士们的性命开玩笑!”
罗天珵眼帘低垂,嘴角悄悄翘了翘。
不错,从最开始,他经过分析,就猜测蒋大勇有很大可能是被蒙蔽了,之所以步步紧逼,就是让他恼怒之下,迅疾诛杀那勾结京中之人,然后合力对敌。
只有这样,大周军才可能有一线生机。
不然若是他现在强行斩杀了蒋大勇及其手下,引起军中哗变,那就是真正的万劫不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