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可知道,你们这一念之慈,不仅救了刘邦,也是我乌雀门上千子弟的大恩人呀!”樊哙突然跪下,在地上叩了一个响头。
纪空手慌了手脚,便要来扶,谁知入手处仿若大山般沉重,樊哙的身体纹丝不动。
“哎呀,这可使不得。”纪空手与韩信大惊之下,急得直跺脚,好不容易扶起樊哙来,纪空手心中惊奇:“我不是救了刘邦么?怎么樊哙倒给我叩起头来,难道说刘邦与乌雀门也有渊源?”
樊哙道:“其实你们说的那位军爷,乃是郡令慕容仙手下的一名将军,名叫萧何。若不是他来通风报讯,我又怎会知晓你们救了刘邦呢?”
纪空手与韩信不由大喜,笑嘻嘻地道:“如果樊爷真是赏识我们,不如从今天起,我们就跟着你闯荡江湖?”
樊哙微微一笑,道:“你们为了刘邦,甘冒大险,我本应重谢!但是刘邦此刻昏迷不醒,伤势还不稳定,我必须尽快将他送回沛县,以确保他能完全康复。所以这一次我还不能带你们走,只能暂时让你们受些委屈,一月之内,我必定再来相迎二位。”
他此话一出,纪、韩二人相视一眼,脸上好生失望,樊哙看在眼里,从树上拔出飞刀,递给纪空手:“你们也用不着沮丧,虽然这一次不能与我同回沛县,但我樊哙说话,从来就是一诺千金,你们只需凭着这把飞刀去见文虎,他见刀如见人,自然会好生款待你们,奉作上宾!”
纪空手接过飞刀,但见这刀虽只七寸,却入手甚沉,绝非是普通铸铁打造。刀身薄如蝉翼,刀锋犀利无比,做工精致,线条流畅,一看便知是出自高人之手。心中顿时好生喜爱,拿在手上久久不肯放下。
樊哙抬头望天,知道时间不早了,叮嘱几句之后,将刘邦负在身上,一纵而起,消失在黑暗之中。
韩信望着樊哙消失的背影,心存疑惑:“你真的相信樊哙还会再来吗?”
纪空手道:“凭我的直觉,樊哙的确是一个值得我们信赖的人,我没有理由不相信他。”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韩信不由得问。
纪空手微怔,想了一想,道:“我得去见姓丁的那老妖怪,你先去文老大那里等我吧!”
韩信不由得一脸同情地望了望纪空手,幸灾乐祸地道:“看来老夫子还真是你的克星!”
纪空手记挂着与丁老夫子的约定,为了自己的屁股不遭罪,与韩信分手后,一个人直奔财神庙。
财神庙里空无一人,这显然是在纪空手的意料之中。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等到夜色渐深时,才听到了门外传来“笃、笃、笃”的三记敲门声。
这是他与丁老夫子约定的暗号,他的回应就是轻咳一声,然后便见到丁老夫子慢悠悠地踱步进来。
“你好,老夫子,不知今天你又想出什么花样来折磨我呀?”纪空手见他一脸和善,带着微笑而来,心中不由咯噔了一下。
“今天没有花样,就是想和你说话聊天。”丁老夫子挨着他坐下。
纪空手吐吐舌头:“这可是太阳从西边出来啦,不仅稀奇,而且奇怪。”
“迄今算来,你我认识也有三年了,一个闷着头教,一个闷着头学,时间过得还真快,眨眼之间你都快成大人了。”丁老夫子深有感触地道。
纪空手一本正经地道:“我可是度日如年,自从认识你,我压根就没有睡过一夜好觉,还和你猜了整整三年哑谜!”
“你很想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的原因?”丁老夫子悠然笑道。
“当然。”纪空手笑了,“虽然你对我一向不错,可是我还不想被别人当作白痴。”
丁老夫子透过窗棂,放眼望向暗黑的夜空,心有所思,半晌才道:“我来淮阴乃受人之托,但三年间我踏遍淮阴的每寸土地,却仍无所获。”
纪空手不解地道:“你说你来此地是受人所托?”
“至少当初我来此地绝非我的本意。”丁老夫子淡淡地道,“你可听说过盗神丁衡这个名字?”
纪空手摇头道:“这个人未免也太狂了吧,贼就是贼,还要在后面加上一个神,是不是有神经病?”
“我呸!”丁老夫子断然答道,“天下有像我这样聪明的神经病吗?”
纪空手“呀……”的一声,吐吐舌头,道:“难道你就是盗神丁衡?”
丁衡悻悻地道:“你见识浅薄我并不怪你,可你不能信口开河,敢说我丁衡有病的人你是第一个,若不是看在你我三年的交情上,我一定要把你打得满地找牙!”
纪空手微笑不语,心裏却不以为然:“你说得这么漂亮,又是盗神盗帅的,其实也就是一个贼,就算你是个大贼,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
丁衡眼缝里逼出一道寒芒,仿佛看到了纪空手头脑里的思想,冷笑一声:“就算我是一个贼,也是普天之下无人能及的贼!天下各行各业之中敢称第一的人,完全应该得到他所应得的那份顶礼膜拜式的崇拜,而不是像你这样的冷嘲热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