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信眼睛陡然一亮,道:“对呀,若是我们练成了飞刀绝技,那花间派的莫干又何足道哉?早晚都会成为我们的下饭菜!”
“问题是,这飞刀既是樊哙的绝活,凭我们和他的这点交情,他未必肯倾囊相授。”纪空手摇了摇头道,“可惜呀,如果丁衡还在,就算他不传我武功,但也定会告诉我在哪里可以找到适合我修炼的内功心法。”
韩信这些日子已经十分了解丁衡的事情,不由怔了一怔,道:“丁衡身为盗神,他为何来到淮阴这小地方三年时间才肯离去?”
其实这些问题一直萦绕在纪空手的心头,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倒是韩信的最后一句话提醒了他,引起了他长时间的思索。
以他以往在市井街头的见识与阅历,他深深懂得了在这个世界上,人与人只是一种相互利用的关系,丁衡能为别人花费这么大的精力,绝对不会毫无所求,无私奉献,必然有他这样做的道理。
纪空手决定不再想下去,刚要伸手去端酒杯,忽然看到岸上有几匹良驹,正不紧不慢地在河岸上悠闲而来,两者相距虽有一二十丈,但纪空手脸色一变,压低嗓音道:“情况好像有些不妙。”
韩信惊道:“发现了什么?”便要探头来看。
纪空手一把将他按住,道:“岸上那几个人自我们上船之后,一直就这样不紧不慢地跟着我们,此时我们正是逆水而行,船速极缓,如果他们不是为我们而来,早可以抢在我们前面,又何必这样亦步亦趋呢?”
韩信一听纪空手的分析,顿时恍然大悟:“想不到花间派的耐心这么好,过了这么长的时间,还在追查我们!”
纪空手一脸肃然:“玄铁龟一直是天下武者梦寐以求的宝物,相传记载了一套天下无敌的武功,我们虽然不知它的奥秘所在,但误打误撞,还是从中得到了不少的好处,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莫干既然好不容易知道了这玄铁龟的下落,自然不会轻易放弃,看来我们还是太大意了,以至于暴露了自己的行踪。”
韩信突然一脸坏笑,道:“可是莫干万万没有想到,他如此费尽心机,就算将我们擒获,也只能看到两枚毫不起眼的石头,却再也看不到玄铁龟的風采了。”
“他虽然得不偿失,但我们也不能让他得偿所愿。看这副光景,我们还是有逃跑的机会。”纪空手沉吟片刻,似乎蛮有把握从这船上逃走。
“既然能走,我们还待在这裏干吗?”韩信一听,早已跳了起来。
纪空手拉住他,道:“瞧你这么性急,只怕你还没走出这个舱门,就已经被人拿住了。”
韩信一惊,道:“你是说这船上也有花间派的人?”
纪空手轻骂一声:“你可真是反应迟钝,其实这船压根就是花间派早早布置在小镇上的,他们迟迟不动手,显然是在等莫干赶来。”
韩信疑惑地瞟了他一眼,道:“你既然早知道我们上了贼船,为何现在才说?”
“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是一条贼船。”纪空手道,“只要你静下心来,就不难发现这船上的所有人都是会家子,他们的脚步声与气息已经暴露了这一点。”
韩信侧耳倾听,半晌才道:“果然如此,这船果然有鬼,否则一帮撑船度日的船老大哪来的一身武功?”他望向纪空手道,“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待,只要等到天黑,我们就可以潜水而逃,到时就算他们发现了我们逃跑的意图,只怕也只能望水兴叹了。”纪空手胸有成竹地道。
“那万一他们提前动手呢?”韩信觉得这并非没有可能。
纪空手道:“自从我们逃出了凤舞集之后,莫干显然意识到了我们并不是像他想象中的容易对付,况且他也不愿有更多的人知道玄铁龟的秘密,有了这两点,我可以断定在莫干赶来之前,这些人不会动手。而莫干此刻人在沛县,就算他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估计也应在三更天后了。”
韩信嘻嘻一笑,道:“听了你这一番分析,我算是放了心啦。纪少就是纪少,谈到算计功夫,天下有谁匹敌?”
两人说笑一番,好不容易等到天黑,运足耳力,不放过船上的任何动静。
此刻两人都身怀灵异外力,意念一动,耳目的灵敏度大增十倍,方圆数丈内的细微声响全在他们的掌握之中。
“朱管事,这两个小子似乎根本就没有觉察到我们的存在,等到莫掌门一到,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保管是十拿九稳。”一船老大的声音从甲板上传来,纪空手纵是凝神倾听,也只能听个大概,显然此人是故意压低了嗓门说话。
“嘘,千万不可大意,上一次我们在凤舞集就上了这两个小子的当。这一次若再让他们跑了,我朱子恩可真的没法向掌门交差了。”朱子恩似乎心有余悸,还在为凤舞集的事情感到惊诧莫名,毕竟那一次他们花间派精英尽出,包围了整条小巷,就算一只苍蝇都休想逃出去,可最终却还是没有发现纪、韩二人的踪迹。
韩信听得分明,黑暗之中伸出大拇指来,在纪空手的眼前晃了一晃,表示钦佩之意。纪空手拍开他的手,悄声道:“准备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