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干与樊哙虽然同在沛县,但交情不深,一向对这位豪爽正直的乌雀门门主心存忌惮,因为他花间派做的是见不得人的买卖,所以经常遭到樊哙的冷眼相待。
“你说这些话的意思,是不放心我?”莫干毕竟是一帮之主,自有帮主的风范,傲然问道。
“正有此意。”樊哙的回答毫不客气,一字一句地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近段时间你和青衣铺的章老板究竟在干些什么,只有你们自己心裏明白!”
莫干脸色一变,道:“这只是敝帮帮内的事务,用不着你来横加指点。”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知道樊哙难缠得紧,为了能够顺利得到玄铁龟,不由口气一软,“不过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罢,这次我来这裏的确是为了个人的一点私事,你就请便吧。”
樊哙这才将目光投向了纪空手与韩信,眼中闪过一丝欣喜,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纪空手与韩信没想到会在这裏碰上樊哙,惊喜之下,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因为他们都对樊哙充满信心,只要有他在,自己绝对是安全的。
“不巧得很,这虽然是你个人的私事,却涉及到了我的两个朋友,看来我是不管不行呀。”樊哙淡淡笑道,同时脚已踏在了连结索桥的铁链之上。
此刻的索桥木板已毁,只有四五根臂粗的铁链横亘空中,樊哙一步一步地向前迈进,如履平地一般,身体竟然没有一丝的晃动。
“他们不过是淮阴城的两个小混混儿,怎么会是你樊门主的朋友?”莫干一脸狐疑,随即摇了摇头道,“这只是你编出来的一个借口。”
他的眼中蓦起凶光,盯着樊哙的人行到索桥中段,大喝一声,振出长矛,用力戳向索桥的铁链。
“刺……”火花迸射中,铁链应声而断,“呼啦”一声跌下谷中。樊哙借势落到另一根铁链上,行得几步,莫干的矛锋又戳向了他落脚的那根铁链。
莫干的动作非常快捷,意图十分明显,就算不能使樊哙摔入谷底,也不能让他从容过桥。
樊哙只有加快脚步,电疾般通过索桥,眼见还有三四丈远,陡然大喝一声,藉着铁链一弹之势,飞身向对岸纵落。
他人在半空之中,已然拔刀在手,惊天动地般一刀劈下,犹如雷鸣电闪。
莫干心惊之下,矛从手中振出,矛未至杀气破空,笼罩八方,封锁了对方的每一个攻击角度。
“轰……”两股气流迸撞一处,掀起气浪无数,莫干身形一晃间,却见樊哙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地落在了悬崖边上的一块大石上,身后已是百丈深谷。
“你竟然想置我于死地?!”樊哙身形落下后的第一句话,是从牙缝中迸出的,任何人都听出了他话中的杀意,更感到了那种潜在的危机。
莫干偷袭不成,心神倒镇定了许多,既然彼此间扯破了脸皮,也就没有必要假惺惺地客套下去,当下冷哼一声:“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在刘邦的面子上,我早就想动手了,还会等到今天?”
樊哙不怒反笑:“原来如此,你总算说出了心裏话。”
莫干道:“其实在我们之间,从来都是貌合神离,谁的心裏都看不起谁,难得今次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不如趁早作个了断。”
“痛快。”樊哙拍掌笑道,忽然脸色一沉,“那就握紧你的长矛,让我见识一下你赖以成名的三煞矛法!”
纪空手眼睛一亮,专注着这场即将爆发的高手决战。对他来说,这种机会殊属难得,正是可以让他见识和体验的一个大好机会。
樊哙脚步微呈丁字,大手微微一紧,便听得骨节“噼里啪啦”一阵爆响。
樊哙这随意地一站,不露丝毫破绽,他的整个人犹如山岳傲立,眼芒扫过,虚空中的气势如潮翻涌。
“呀……”莫干一声大喝,长矛震颤着破空而出,杀气如硝烟弥散。他看到樊哙此刻所处的位置并不好,只要自己能逼退他向后移动一两步,就可以让他坠入百丈谷底。
樊哙没动,只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浑身的劲气全部聚集到了一点之上,那就是他手中的长刀。他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定斩尽杀绝,否则让花间派的人知晓,必是后患无穷,甚至有可能影响到七帮会盟。
刀,破空而出,杀气已侵入到莫干七尺之内。樊哙既起杀心,当然算计到了在什么距离之内可以对敌人造成最大的伤害,唯有如此,他才有绝对的把握做到杀人灭口。
刀锋划过虚空的轨迹,如一道笔直的线,没有诡异的角度,也没有招式上的变化,就是用一种最简单的方式,满带劲力,以一种惊人的速度直进。
“呼……”樊哙的刀锋终于在去势将尽未尽之时,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就像一块巨石从高空砸向一潭死水,顿时掀起滔天巨浪。
“轰……”没有人挡得了这惊人的一击,莫干也不例外。他勉力挡击了樊哙三刀之后,人已退出了一丈开外。
劲风闪射出道道狂飙,夹杂着一溜一溜炫人眼目的火星,端的骇人至极。
其实在七帮的各大首脑之间,武功修为上的差异并不悬殊,谁与谁相争,也只在一线输赢,没有人敢说有必胜的把握。樊哙能在一上来就占得先机,那是因为他有势在必得的信心。
“呼……”刀风再起,幻化出一道美丽而诡异的亮弧,在莫干一退再退之际,陡然绕过他的身形,向他后退的空间爆炸扩散。
“呀……”樊哙与莫干同时大喝一声,恰似两道惊雷同时炸响空中。
“轰……”长刀与矛锋在空中悍然撞击,激扬起无数道狂猛的劲风,使两人的头发、衣衫,包括身体同时向后飘飞,惊人的压力,让人有呼吸不畅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