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温软糯人,带有一种令人遐思的呻|吟,一入耳际,让人感到说不出的安逸。
“莫非夫人是这艘船的主人?”樊哙没有想到在这艘船上,除了方锐三人之外,还暗藏了这样一位高手,是以有此一问。
“如果不是你,那么这主人就是我了。”美妇微微一笑道,“虽然你是不速之客,但相逢不如偶遇,我也算是难得看上你这么有男人味的汉子,何不与我轻掀帘帐,共度良宵?”
“听上去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主意,很难让人拒绝。”樊哙嘻嘻一笑,笑得很色,“毕竟要遇上像你这样有味道的女人,也是可遇而不可求的事情。”
“如此说来,你是同意喽?”美妇抛了一个媚眼过来,浑身上下充满了女人的自信。以她多年的经验,她相信天下间任何一个男人都很难抵挡得了她胴体的诱惑。
“这毋庸置疑,不过既然你我同意,何必还要选择地点呢?如此良宵,如此夜景,我们就在这舱顶之上坦诚相见,欢爱一场,岂不快哉?”樊哙上前一步道。
“以天为被,以地为床,你我嬉戏其间,这的确很美。”美妇哧哧一笑,“那么你还犹豫什么呢?还不快点过来!”
她的玉扇一收,胴体微微一抖,身上披着的轻纱无风自动,竟然顺着她那光滑雪白的肌肤滑落下来。
就在美人玉扇一收的刹那,樊哙终于动了。
他没有向前梦想着坐拥美人,而是向后而动,他的身形快如箭矢,陡然滑退了数丈,便要向水中纵落。
“你是敬酒不哧哧罚酒,我就成全了你!”美妇冷哼一声,扇面再开,已不再有先前的优雅,化作一道阔板式的利刃杀气,自虚空激射而来。
樊哙洛水之时的飞刀已然出手。
刀出,如疾电,啸声如雷,美妇虽自负却也为这一刀之气势所慑,侧身斜退,美人玉扇悠然挥出。
“铮——”飞刀在扇面上激起一溜火花,美妇身形一滞,再看之时,樊哙已没入水中了无踪迹。美妇大恼,自言自语道:“竟让你跑了!”稍怔又望了望玉扇,心内骇然,“淮阴竟有这等高手……”
“她就是张盈。”当刘邦静静地听完樊哙绘声绘色的描述之后,沉吟片刻,这才缓缓说道。
樊哙浑身一震,几乎有点不敢相信刘邦的判断:“你说的是入世阁的张盈,那位俏军师张盈?”
刘邦诧异地看了他一眼,道:“如假包换,因为只有她,才会如此淫|荡,才能使出这一路妙绝天下的美人扇。”
樊哙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这么说来,我是从入世阁三大高手之一的俏军师手中捡回了一条性命?”
刘邦拍了拍他的肩:“你用不着这样小瞧自己,凭你的功力,纵然胜不了张盈,想必也差不到哪里去。不过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逃出张盈的手心,还得感谢她作为女人的自信。”
“自信?”樊哙糊涂了。
刘邦微微一笑,道:“她自以为自己的美色无敌,天下任何男子都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所以才会一时大意,让你抓住了一个最佳的逃逸时机。嘿嘿……幸好你没有与她春风一度,否则就算她不杀你,只怕也要让你后悔不已。”
樊哙哈哈笑道:“我现在的确有几分后悔,面对如此千娇百媚的尤物,正是我一显男儿本色的时候,却被我如此错过,真是可惜。”
刘邦摇摇头道:“她也许是一个尤物,却绝不年轻,如果我记得不错,她此刻应已年过四旬,正是虎狼之年,论及床上功夫,只怕你未必是她的对手。”
“不可能!”樊哙吃了一惊,道,“她的肌肤与面容如此滑嫩,最多不过是一个刚经人事的少女。”
刘邦缓缓站起身来:“赵高此时已是年过半百的老人,而张盈却是他唯一的师妹,单从这一点来看,她的年纪就绝不会小。再说江湖上一向流传有驻颜术一说,她的肌肤能够保持弹性,青春能够永驻也并非不可能。不过对我来说,这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连张盈这种入世阁的重要人物都赶到了沛县,难道说入世阁已经识破了我们的意图?”
樊哙显然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沉吟半晌道:“或许张盈的到来只是一个巧合,否则她也不会连章穷也避而不见。”
刘邦不置可否,来回在密室中踱来踱去,似乎在权衡着一些利害关系。半晌过后,他突然停下脚步,眼芒一寒,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恐怕要将计划推延十天,然后让七帮会盟与我们的计划在同一天进行,只有这样,才能打乱对手的原定计划,攻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樊哙心中明白,这是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同时也增加了他们计划成功的概率。但是最大的弊端,就是给了章穷、方锐他们充分的时间来刺杀刘邦,一旦让他们得手,岂非更是得不偿失?
他提出了自己的顾忌。
刘邦笑了,满不在乎地笑了,缓缓而道:“不管对手是谁,要想置我于死地,相信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反而到了该出手的那一天,我还要送上门去,给他们一个这样的机会,看看他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敢打这个主意!”
他的表情十分随意,但谁都听出了他话中带出的浓重杀机。
乌雀门总堂后面的小院里,纪空手与韩信站在樊哙的身前,盯着他手中握着的七寸飞刀,认真地听着樊哙讲授这门独门绝技。
“这十天里,我已经把整个飞刀的要领与细节完整地讲述了一遍,没有任何的保留。”樊哙如释重负地轻舒了一口气,微笑而道。他对自己的武功毫不藏私,倾囊相授,唯恐有半点疏漏。有了这样一位大公无私的名师指点,纪空手与韩信的武功确实已突飞猛进。
听了樊哙的话后,纪空手与韩信相视一眼,同时笑了:“这么说来,今天就是我们满师的日子了?”
樊哙一摆手,道:“这个师傅我是不当的,也当不了。如果我没看错,两位日后的成就必将远在我之上,我能做你们的朋友就已十分知足了。”
纪空手与韩信伸出手来,笑道:“那么我们总该击掌为誓,能被樊大哥当作朋友,那是我们的荣幸,我们等这一天可真是等得不耐烦了。”
三人哈哈大笑起来,在笑声中完成了三击掌。
樊哙从怀中掏出六把非常精致的飞刀,一分为二,递到纪、韩手中,道:“从今以后,你我便是朋友了,我无以为赠,就将我的这几把飞刀相送,希望你们可以将它发扬光大。”
纪空手双手接过,小心翼翼地揣入怀中,一脸肃然道:“樊大哥,你待我们实在是恩重如山,这份情,我纪空手心领了!”
樊哙道:“要做我的朋友,你就得把这份情忘掉,否则你我这朋友就没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