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普天之下,能配出百味七草之人,唯你而已。”纪空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神农的观点,但他的手突然在空中一扬,再摊开时,那颗百味七草已经消失无踪,手法之快,犹如魔术,“可是对我来说,要想从一个人的身上拿走一点东西,并不是什么难事,因为我是盗神丁衡唯一亲传的朋友。”
神农惊叫道:“盗神丁衡?”
“是的,盗神丁衡,一个可以名动江湖的传奇人物,也是我在无意中结识的朋友。”纪空手缓缓说道,虽然他与丁衡并无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是以他对丁衡的感情,总是带着一股不可自抑的敬意。
“这莫非就是天意?”神农神色颓废,喃喃道。
“这也许是天意,也许是因为你太自信了,才致使你功亏一篑。当你向我提出要刺杀赵高时,我当时问了一句,‘这裏既是相府,而赵高又是武林豪阀之主,要我行刺于他,这似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你却说,‘当你真要动手的时候,老虎虽然还是老虎,却是没有牙齿的老虎。’就是这一句话,使我猜到了你的真正动机。”纪空手缓缓看了一眼赵高,此时这名入世阁豪阀虽然稳坐席间,但神情中隐现无奈,的确就像是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威风犹在,杀气却荡然无存,“以赵高的身手,要让他在危急时刻不能还手,这种情况只有一种,那就是他已没有了还手的机会!而通常出现这种情况的,就只有用毒,这无疑是一种安全可靠的做法,所以我就一直留心于你,甚至看到了你下毒的整个过程,当然还顺手牵羊地从你的身上取走了几颗百草七味。”
“我甚至预见到了你会背叛胡亥。”纪空手拍了拍神农无法动弹的肩,接着道,“你不是一个甘于寂寞的人,从盛名之下退隐江湖,这本身就让人值得怀疑。所谓十年磨一剑,你肯定会有更大的抱负,这样才能使你甘于平淡,为你的二度出山作好充分的准备,而登龙图无疑就是你最大的目标。”
“你难道不是为它而来?”神农惨然一笑,神情中多了一丝嘲弄,反问道。
“不错,今日来到登高厅中的,除了五音先生之外,只怕大家都是衝着登龙图而来。登龙图蕴藏有天下最大财富和权势的秘密,谁若得之,等同于得到天下,试问谁又不是对此觊觎已久,垂涎三尺?”纪空手眼芒一闪,从神农的脸上缓缓划过,又落到了赵高的脸上,“若非如此,赵相又怎会费尽心计,置眼前的荣华富贵于不顾,而甘冒天下之大不韪,行弑君之实?”
“弑君之罪,非赵某所为,这乃是不争的事实!你是何人?竟敢如此信口开河,诬蔑本相!”赵高皱了皱眉头,他眼见胡亥已死,登龙图又形踪不见,不由得另有图谋,当然不愿替人背这个天大的黑锅。
“胡亥虽非你亲手所杀,却与你亲手杀人又有何区别?若今夜神农不出,难道你还会放过胡亥吗?”纪空手冷笑道,“至于我是何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所仰仗的时公子,恰好正是我的一位好朋友,相信赵相明白这个道理之后,应该是无话辩驳了。”
赵高浑身一震,目光如利芒般扫到韩信的脸上,道:“你是谁?莫非你不是宁秦时信?”
“是的,在下乃淮阴韩信,冒名入京,亦是意欲染指登龙图。”韩信的脸上毫无表情,依旧是冷冷地道。
“你是韩信,那么他就一定是那让张盈破了天颜功的纪空手啰?”赵高的脸上似乎多出了一股难以置信的表情。
韩信不再说话,形同默认。
等到赵高的目光再次移来,纪空手寒芒一扫,两人的眼芒在虚空中悍然相接……
“在赵相的眼中,无论是你自己,还是神农,包括在下在内,我们三人既然目标相同,那么各尽手段,应该是无可厚非。但我之所以想得登龙图,却不是与两位的想法相同,却完全大相径庭,所以我能成为最终的胜者,这是天意。”纪空手面对赵高咄咄逼人的寒芒,丝毫不惧,整个人昂首挺立,大义凛然,多出了一股震慑八方的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