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双剑在刻不容缓之际一触即分,激起一溜让人心悸的火星。
郭岳虽然阻缓了韩信若行云流水般的攻势,但他的心裏已惊骇不已,因为就在剑锋相交的一刻,他的手臂陡然一震,似有一道奇寒无比的阴气侵入,令他的气血为之一滞。
这只能说明,韩信的内力之强已在郭岳之上,两人全力一击间,韩信的内力竟然能随剑身侵入到郭岳体内,已说明了问题。
但真正感到吃惊的人,不是郭岳,而是项羽。他在韩信一出手的瞬间,就对韩信的剑法有种似曾相识之感,以他广博的见识,当然知道这是来自于冥雪宗的流星剑式。
这让他联想到了问天楼的凤五,可是细观之下,他又生出几分诧异。
韩信的剑法的确与流星剑式有几分形似,但在剑路的变化上更趋简单实用,即使是武功心法上也与冥雪宗似有迥然不同之别,这顿时让项羽打消了心中的疑虑。
因为他本身就是一个武学宗师,对武道的领悟具有非凡的造旨。他深知,一个人的剑式套路也许与人有共通相似之处,但使用剑式的心法与内力却绝不可能如同一辙。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韩信的剑法也许与流星剑式有几分形似,但韩信却不会是冥雪宗的弟子,他坚信!
刘邦的脸色平静如常,嘴角处挂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他如此镇定,是不是早就预料到项羽会作出这样的判断,所以才让韩信放手一搏?
如果事实真是如此,那么刘邦的胆色也实在大到了让人瞠目结舌的地步,因为这完全取决于项羽的一念之差,若是他认定韩信是冥雪宗的弟子,那么今日随刘邦前来的数百人马,必将死于非命。
就在项羽消除了疑心之际,剑从韩信的手中再次杀出,简简单单的一剑,却如一道可以封住洪流的大堤,横亘于气流涌动的虚空。
郭岳已然心惊,却惊而不乱,剑势再起,犹如惊涛骇浪,以狂猛之势向韩信狂泻而去。
“叮……”剑影交织下,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的声音,韩信的剑锋陡然一跳,在空中化作一片天际下的流云,竟然透出了一股闲散的意境。
看似闲散,却有杀气,郭岳只觉手心的劲力冲泻而出,就在双剑一触间消失得无影无踪,显然是为韩信牵引而吸。
这一逼一吸,完全不能让郭岳控制,此刻他内心的惊惧,的确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郭岳无奈之下,只有再退。
但这一次退却是有预谋的退,面对韩信如此凌厉的剑势以及古怪的内力,郭岳已经认识到如果自己一味防御,只能是坐以待毙,与其如此,倒不如放手一搏。
所以他退得很快,纵出七尺之后,蓦然回剑一旋,整个身体几乎平贴在地面,躲过了韩信的一剑之后,调转剑锋,直迎韩信的胸口。
他的整个动作不仅突然,而且难度极大,借回旋之力,手中的长剑幻生万千剑影,如一张大网扑天盖地向韩信袭去。
韩信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与惊奇,但他的心神却静若止水。经过了这数月以来的风风雨雨,又兼之身体机能与玄阴真气逐渐融合,浑成一体,他对武道的理解也愈发深刻,逐渐形成了属于自己的悟性与风格。
若非如此,他绝对躲不过郭岳这竭尽全力的一击,因为任谁的眼睛再快,也快不过郭岳的这一剑,而韩信已不用眼睛来观察对手,所以当郭岳的剑一出,他已用自己的感官灵觉捕捉到了这一剑的杀气。
这听上去似乎玄之又玄,但在真正的高手眼中,这并非是不可企及的。当韩信将自己置身于一个临战的状态下时,他也同时开放了他身体内的每一个感官,让它们在同一时间内去捕捉体外不同环境的变化,以利自己在最短的时间内作出最正确的判断。
所以当郭岳自认为这一剑已是必杀之招,没有人可以化解时,他却不知道,他的每一个动作早在韩信的掌握之下。韩信之所以没有立刻作出反应,只是故意为之,他其实是在等郭岳的内力将尽未尽、无法续接的那一刻的到来。
韩信在等,全神贯注地等,郭岳这一剑行在空中的每一段过程,都定格般地清晰再现,在他的思维中毫无遗漏地尽数展示。
当那一刻在瞬间出现的时候,韩信的剑有如电芒速降,在对方的剑锋几乎刺入自己肌肤的刹那,划出一道美丽自然的弧线,巧妙地点击在郭岳的剑身之上。
“哧……”郭岳只感到有一道寒气沿剑身而来,以最快的速度侵入自己手臂上的经脉,他便如置身于一个千年的冰窖之中,那彻骨的冰寒几乎麻木了他的每一根神经。
在这刻不容缓之际,任何犹豫都是遭受致命一击的理由,所以郭岳完全是出于本能地张开了口。
他在这个时候张口,是想求饶,还是想惨叫?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就连韩信也觉得有些诧异,这举动完全不合郭岳的性格与身份,所以韩信没有大意。
“噗……噗……”果不其然,从郭岳的口中突然爆出了两点寒芒,以精准的角度迫至韩信的咽喉。
两点寒芒,两枚金牙,在绝境之中,郭岳竟然运气迫出了自己门牙之上的两颗大金牙,当作暗器激射出来。